他父亲三休四娶,历四位夫人才得此一子,把他宠成了眼珠子。
前年他纠缠上令国公家姑娘,当着人面说了许多不干不净下三路的浑话,差点把令国公家姑娘逼死。事情闹大了,他被关去老家躲难,回来干脆坏了个通透,一身下三滥恶习。
只是徐颂宁好好儿的,怎么被他沾上?
“他见我落水,匆匆忙忙把云秀拉跑了,可能是怕把事情闹大吧。”
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云秀一个侍女,久居内院,不常出门,平白怎么搭得上孙遇朗?
这背后,总逃不过郭氏的谋划。
霍修玉冷声道:“忍了她这些年,非但不见收敛,还愈演愈烈起来了?如今咱们沈家正为你外祖守孝,朝中无人,她妹妹又在宫里搭上了皇后娘娘的路子,便自以为能只手遮天,肆无忌惮了么!”
徐颂宁握住霍修玉的手臂:“从前忍气吞声,是不想添麻烦,可她如今想杀我,我若再任她为所欲为,夺我性命,岂不是辜负舅舅、舅母这些年的悉心关怀?”
泥人尚且三分土性子,更何况她是活生生的人,是她母亲费尽千辛万苦生下的、外祖一家精心细致养大的一个人有血有肉的人。
霍修玉看着小侄女,欣慰地缓一口气。
“你在病中,许多事情不方便,既然打定主意,这次不再轻轻放过,那事情便交给舅母,我一定把这事情查清。”
徐颂宁把那手回握住,嗓音发哑:“多谢舅母。”
她想起那信里的内容,两弯眉毛几不可查地一蹙,旋即松开:“听闻孙家夫人的弟弟在外头放利子钱,不晓得和这事情是不是有干系,听夫人前些时候的口风,她母家中馈上头似乎有些艰难。”
“利子钱?!”
霍修玉讶异:“阿怀,这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颂宁合一合眼,有些疲惫:“偶然听说的,不晓得真假。”
霍修玉点一点头,没再多问,答应下来。
她原本还打算再多陪徐颂宁一天,最后被徐颂宁温言劝回沈家去歇息。
徐颂宁独自一人躺着,盯着自己的指尖发愣。
她碰上那人时候,眼前看到的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她适才搭了霍修玉和云朗的手臂,都没什么反应,为什么那天眼前就……
是幻觉?
她想起男人冷冷淡淡的眼神,随手捞起枕边的玉佩,攥紧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