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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大丫头,孙夫人一时半会儿只怕也醒不过来,这事情不如容后再议。”

    郭氏喘着口气,慢慢提议着。

    盛平意微微皱起眉来。

    徐颂宁朝着盛平意点一点头,语气很温和:“此刻是白日里,孙公子不晓得在哪忙碌着,孙夫人大约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到人,左右他也不会跑掉,眼下且先劳烦三姑娘把这丫头先送去侯爷那里,再请侯爷的人请孙公子去问清楚罢。”

    被郭氏扶着的孙夫人听见这话,差点顾不得装晕窜起来,被郭氏狠狠一掐手臂按在了原地。

    瘦长的眼瞥过那动静,徐颂宁抿着唇:“既如此,夫人,我送一送三姑娘。”

    她规矩地行礼告退了,和盛平意相携着出去。

    徐颂宁为着那日落水和今天的事情向她道了谢:“不知救下我的那位…‘婆子’如何了,我请人备了些滋补温润的药,还请三姑娘代我转交致谢,我合该亲自去谢救命之恩,只是前几日里,我自己也病得厉害——若方便……”

    盛平意听了“婆子”这称呼,嘴角一点古怪的笑,随便糊弄推辞了几句,把这事儿掀了过去。

    徐颂宁一路把她送到马车上,盛平意坐定后掀开了车帘,对她点头致意,外头车马已驾起来了,那帘子倒还捻在她手心,无意识搓动两下才放开。

    “姑娘对徐姑娘好客气。”

    她身边侍奉的小婢捧上一盏茶,弯下身子去替她按揉小腿。

    盛平意笑意淡淡,慢慢喝了口茶,也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旁人都不清楚,唯她心如明镜,救下这位徐姑娘的、及时吩咐她来替徐姑娘作证的,从头到尾,都不是什么婆子,而是她表兄,适才提及的定安侯薛愈。

    这是很稀罕的事情,薛愈面貌生得很温柔,平日里对人也都是温和带笑,然而人尽皆知,他那温和皮囊下头藏着副疏冷心肠,待谁都隐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儿,连和宫中他那位嫡亲的长姐也算不得十分亲厚,倒是难得会对一个姑娘这么上心。

    不过……

    这位徐姑娘倒和他另有一点渊源——她外祖父沈老太爷,一贯最受薛愈尊敬——沈老太爷,是当年薛家罹难后,朝堂上下,唯一一个肯为薛家前后奔走的。

    这一遭,大约是看在老太爷面子上罢。

    她想着,车马便近了定安侯府,盛平意搭着手进去,坐在堂屋等主人。

    里头很快便请了薛愈来。

    她起身准备行礼,听得一道低沉微哑的声音:“坐便是,不用客套。”

    这声音和薛愈的皮相很相衬,都是温温和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