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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话耿直,徐颂宁晓得其中的意思。

    薛愈亲友不多,除却长姐外,关系最亲近的就是这个已丧姑姑家的表妹。如今他又得帝王器重,盛家颓丧,自然想搭他这根线来筹谋,于是从前胆战心惊害怕着的与薛家的裙带关系又排上用场,从前薛愈没娶妻的时候不好往来,如今有了正儿八经的表嫂,自然要抓紧时机,赶在盛三没出阁前要她多出来交际交际。

    徐颂宁垂着眼,轻轻笑。

    盛平意也没多提盛家的事情,指一指宫门的方向。

    “只怕还没有人来得及跟你讲,今晨昌意被放出了宫来,如今已经在她府上安置了。”

    她被拘进宫门,有一半缘由在徐颂宁的事情,如今徐颂宁和薛愈亲事已成,皇后要放她出来也算合情合理,只是也不晓得她究竟甘心了没有。

    “多谢你来告诉我,我理了一日的账本,消息还闭塞着。”

    盛平意喝一口眼前的清茶,继续道:“你在自己府里也还好,她手伸不那么远,也不怕人给她剁了。但是总要出去的,只怕她又折腾些鬼祟出来。”

    她语气冷肃,眼尾上挑,说过之后轻轻嗤一声,发出短促的气音。

    徐颂宁晓得她是关怀自己,也明白她知道分寸,这样僭越的话不会在有第三个人的时候说,也只低头温煦笑着。

    盛平意说完这个,又跟她聊了几句,最后实在掰扯不出来,长叹一口气:“贵妃姐姐嘱咐我,跟你讲一讲这京城里的人情,可我出门的次数跟你不相上下的少,你要我从哪里说起来。”

    这话说到她俩各自的心坎里。

    徐颂宁是已经出阁,盛平意也在说着亲事,成亲后难免有要交际的事情,这是不得不做的,不再像闺中时候一样可以躲过,可两个人都是娘亲早早就去世的人,徐颂宁还好,有两个舅母带着,盛平意外祖家的人都尽数去世了,更没谁会真心管顾。

    然而徐颂宁外祖早两年才去世,两个舅母还未去服,淡去京中贵妃们的交际圈已远,要指教,却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她们两个因为说起这件事情,各自觉得难办起来,对视一眼,齐刷刷叹一口气。

    “是怎么了,在这里叹气?”

    外头忽然一声问询,清越的声调,问话的语气很温和,徐颂宁还没回头,先抿着唇笑出来:“侯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薛愈身上的官服还没去,紫衣玉带,衬得他眉目如玉,显出高官重臣的威仪来。

    “事情忙完,便被陛下赶了回来,说我新婚燕尔,要多在府里留上些时候。”

    这话说得盛平意唇边露出一点促狭的笑,徐颂宁耳尖红了一点,很快平顺下去:“侯爷先去换下衣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