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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见过了我的家人,我也要,见一见你的家人。”

    只是没想过,拖了这么久。

    “因为要收敛遗骨,迁入祖坟,修葺一事忙了许久,如今阿娘他们才得安歇。”

    他轻轻解释,不是故意怠慢她的,薛愈甚至有点想说,很早就想带你去见他们了,以我妻子的身份。

    然而他喉结上下轻轻一滚,终结还是没有说出些什么来,只是握起徐颂宁有些湿润的手指,抚慰似地捏了捏,因为怕她提心吊胆、牵肠挂肚,再想起孩子的话题来,彼此之间连亲吻也不曾有。

    “好,我去见一见阿娘他们,也叫他们认一认我,晓得我是什么样子的。”

    徐颂宁看向他,语气轻柔。

    天还没有黑透,但是照进屋里的日光已经不多了,因为小夫妻在一处躺着,也没有人来不识相地点灯,薛愈只看见她一双眼,带着润泽的光,并不是很亮,但是清明着的。

    捏着她的手指渐渐收紧了,把她握进掌心,因为她怯寒,所以屋里的炭盆烧得火热,他们两鬓都有一些细细的汗,纠结在一起的时候显出缠绵不休的样子。

    徐颂宁像一捧温凉的水,不会冰冷刺骨,但也没有过分灼烫,恰到好处的温度,她这个人,她这副性情,都如是。

    薛愈于是深沉下去,掬起一捧水来用品鉴,指节搅弄出水花。

    她哭出声来,耳根烧灼红透,像是欲燃的榴花,也像天边染透的霞光:“薛愈!”她叫他名字的时候声音打着颤,手指抓着他披散开的发,连同足趾一起绷紧了又松开,眼眸湿润地看着他:“你个混蛋。”他扬起头来,笑出声,叫她气得更狠,被他亲上的时候恶狠狠咬他,徐大姑娘稳重的皮囊被扒了个干净,一股脑儿发出不知道藏起来了多少年的脾气,尝出一点腥甜滋味了才松开,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他唇。

    “晚了,已经咬破了,届时留了疤,被人看见,都晓得你是个伶牙俐齿惹不起的。”

    他笑得很不是个东西,要她在他身上荒唐地起伏,一双眼明明地看着她,叫她名字,从徐颂宁叫到缱绻的“阿怀”,唇齿清晰音色低沉:“那姜汤似乎是有点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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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颂宁和薛愈去拜祭他父母那日,是个微雨的天。

    一场秋雨一场凉,况且此时已至深秋。徐颂宁一贯是不耐寒的体质,在马车里也裹着大氅,薛愈握了伞:“若实在耐不住……”

    “已经让阿娘和父亲等了那么久。”

    她握上薛愈的手,两个人一起把那伞撑开。

    薛家当年罪不及先人,虽然杀了满门,祖宗陵寝也还没遭横祸,虽然荒芜过一阵子,但后来薛愈起复,渐渐恢复了庄肃的模样。

    于是先人们挨在一起,碑石林立,仿佛是摩肩擦踵地站在那里,注视着这一对小夫妻。

    伞沿罩在发顶,薛愈的肩头微湿,他想起和徐颂宁于此间相逢时候的光景,她为他的父母洒扫,而他隔了十二年,终得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