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鲜嫩的菜蔬难得,笋也就算了,绿叶的菜蔬几乎都是暖棚里催生出来的,可见是准备得精心,虽然女主人久不在府中打理了,也还尽心尽力地侍奉着。
徐颂宁尝了两口,倒是比平时多了一点胃口。
她多喝了小半碗粥后,轻轻放下碗筷:“年关了,阖府上下今年都辛苦,按着每个人的份例加五分赏了吧。”
云朗和云采答应下来,年关上的事情的确忙,可郭氏眼看着就不行了的样子,敬平侯府和定安侯府也就都淡淡的,没有大操持。
只是越是这样的时候,下头的人越是辛苦的,因此厚厚地赏了,也让人心里没有怨气。
徐颂宁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独自在屋里做活,被人言语挤兑着,也大多时候都顺从。
直到那次跌堕入水,一颗想要委曲求全的心才凉透,拼着一副温和的性子和人争执起来。
也不过才一年不到,这一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两朵云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年,真是跌宕起伏,姑娘遇上的事情也太多了,真该去庙里求个签。”
只是说到庙里,难免就又想起另一桩事情来。
那时候她滚落山坡,当真是惊魂一夜。
若没有薛愈,她命丧在那时候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又觉得懊恼,怎么又念叨起他来。
徐颂宁揉了眉心,抿着唇一笑,摇摇头:“也好,年后就去吧。”
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遇上了魑魅魍魉,那这一遭换个地方去也就是了。
这事情一个插曲一样,很快就过去,又过了几天,年底了的时候。
徐颂宁还滞留在敬平侯府里,郭氏死到临头,已经没什么人好恨,于是拼着最后一口气来恶心徐颂宁。
徐颂宁心思不畅,对她这样的行径只剩下好笑。
敬平侯倒是多有一点考量,这日叫了她过去:“我这几日,听闻了一些关于定安侯的时期。”
徐颂宁眼皮子耷拉着,好不容易赶出脑子的事情又被他扯了回来,嘴唇抿着:“父亲请讲。”
总不过是霍五娘和薛愈之间一段可有可无的传言,徐颂宁点着头听着,听敬平侯说:“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男人身上也不算少见,谁年轻的时候没有一点风流往事呢?你是从小乖顺的,不要被这样的事情绊着,闹小儿女脾气,因为这样的话和他有所生分。”
他说着,手随意地在徐颂宁肩头拍了一下。
“不要因小失大。”
徐颂宁温顺地应下了,她眼皮垂落,把那些所谓悖逆的神色遮掩过去,敬平侯还要再多嘱咐两句的时候,外头人忽然听见了几声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