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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

    “回侯爷,薛侯回来了。”

    徐颂宁原本趁着这样的时候,要去喝一口桌上的茶水,指尖猝不及防地贴上滚烫的壶身,燎烧出晶莹的一点水泡。

    碰上的那一刻偏偏是麻木的,下一刻才忽然窜出尖锐的疼,下人回话的时候漏进寒风,吹得徐颂宁心神一清。

    她收回手,把指尖掖进袖子里,抬着眼看向窗外。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好多,多到他如今近在眼前了,她一颗心却七荤八素,不知道该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作出什么样的神色才不算露了破绽。

    她站起身来,仰头看着敬平侯。

    敬平侯瞥她一眼:“嘱咐你的话,记得了吗?”

    徐颂宁点一点头,唇边带笑,没有答话。

    敬平侯有心要嘱咐她,却又不愿意让薛愈等太久,于是披了氅衣,快步过去。

    徐颂宁跟在他身后,略迟了两步。

    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堂屋,徐颂宁不知怎么的,步子一顿,先仰头看过去。

    心里闪过一个混沌的念头,他瘦了好些。

    薛愈尚还拥着大氅,那极浓的墨色衬得他愈发白,仿佛一截霜雪。

    他人清减许多,两个月虚耗下来,原本不笑的时候,那一点欺人的温煦已经消减到若有若无,只剩下冷硬的棱角,抿平了唇角,就尽然是不近人情的寡淡。

    他侧站着在廊下,徐颂宁只看得清半边的侧脸,打量过了,没来得及挪开,那人已偏过头,看了过来。

    积雪堆在檐下,几棱冰柱悬垂,两个人的视线隔了一方院子相触。

    原本平淡无波的眼神点亮了,一簇细细的火苗自那多情的桃花眼里烧燃起来,他下了廊阶,动作还是不疾不徐,垂着手温和恭谨地向敬平侯见礼,眼睛却瞥向她。

    徐颂宁抿着唇,微微弯了一点嘴角:“侯爷回来了。”

    这语气里是无可挑剔的欢喜,敬平侯拿捏不出什么太明显的错漏,唇角翘了翘,拿捏着岳父的架子:“你一路奔波,府里都安置好了么,公务如何了?”

    薛愈一一答话,语气温和,只是他手负在身后,指节屈着敲了两下掌心。

    徐颂宁在后头看得真切,晓得他是有些不耐烦应付这样的事情,然而有敬平侯为她拖一阵子也还好,她心乱如麻,对着薛愈此刻说不出什么来。

    那人却走得慢了一步,不知什么时候和她并肩,有些凉的掌心伸过来,捉住她指尖的时候不偏不倚地捏在那一点新烫出的伤上,破碎的画面随着尖锐的刺痛一起传来。

    她看见眼前的人手撑在她两侧,由下而上地倾压下来,眼里有一点匆忙闪过去的泪珠,嗓音哑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