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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颂宁那时候已经独自漱完口,给自己擦了脸,在梳头发了,看见这两个小丫头,就晓得薛愈现在一定颜色不善,以至于把人给吓着了。

    “今日不出门,随便把头发梳上就行。”

    徐颂宁没回头,疲乏地闭上眼,把梳子往回递了一把。

    接过梳子的人短促地“嗯”一声,把她的长发握在掌心,一点点细致地梳着。

    徐颂宁睁开眼。

    “侯爷?”

    她此刻不太想见着这个人,尤其是肩头牙印还没褪去的时候。

    昨夜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实在算不上太友好融洽,她想到的最好结果是他今日出门去忙,留她一个人在家里调整状态。

    此刻就见面,于她而言就像是她肩膀上的牙印,她情绪上还有豁口,做不到和这个人坦然相见。

    “嗯。”

    薛愈神色比她憔悴,眼底一片暗暗的青,两个人在镜中对视,薛愈看着她,语气带一点无奈:“徐颂宁,睡得那么好,真没良心啊。”

    这么一句淡淡的话当然不足以将两个人昨夜的过节带过,可是许多事情既然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那干脆就先糊弄着罢。

    徐颂宁含糊地答应一声,身后的人也没有多说什么,捉着她头发颇有些费力地为她挽了个尚还看得过去的发髻。

    对薛侯爷的手艺不能太过挑剔,徐颂宁半垂着眼:“好了。”

    妆容什么的都懒得操持,左右上午也并不出门,于是趁薛愈梳头的时候,随手蹭了一点口脂膏子,一点一点在唇上揉开了,殷红的颜色,在指腹上留下暧昧的痕迹。

    徐大姑娘不太想理身后的人,于是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这一点口脂痕迹上,身后的人也没有太多言语,托着方叠得平整的帕子交给她。

    薛愈的反应太过坦然,仿佛世上当真有床头床架床尾和这种事情。

    徐颂宁接过那帕子的时候指腹蹭过他掌心,留下一尾淡淡的红。

    薛愈的手指微屈,合拢住掌心,仿佛是在握住什么。

    “侯爷今日休沐吗?”

    徐颂宁把那一点痕迹擦了痕迹,起身的时候还微低着头。

    “没什么精力去忙那些。”

    薛愈嗓音疲惫:“告了假。”

    此刻不早不晚,夹在早膳和午膳之间,阿清给她熬了碗调养的粥垫补。

    大约是读懂了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阿清把那粥放下后转身就出去了,连头也没回。

    徐颂宁瞥了眼,自给自足地盛着粥:“有件事情,想和侯爷商量商量。”

    他半靠在软塌,手背搭在额头上,另一只手伸过来:“也给我一碗粥——什么事情?”

    徐颂宁把手里盛好的递过去:“阿清和周先生的事。”

    “嗯。”

    薛愈半点讶异也无,就着碗沿抿了口茶,声音也跟着有一点黏糊的调,他似笑非笑:“我没什么意见——你若看不上周珏,我就把人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