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萦将空茶盏放回陈颐手中。
“那还给你。”
陈颐笑睨她一眼,转身将空瓷盏放回桌边,而后来到榻边她身前,勾着她仰脸朝向自己,俯身覆上她温软的唇。
“好歹也算是当了回柳下惠,音音对我便这般冷淡?”
“施恩图报非君子。”同他稍分开些,桑萦轻声道。
“可我委实也算不上君子。”陈颐含笑道。
他坐到她身侧,侧头看她问道:
“现下感觉如何?”
“我好多了。”桑萦小声应了。
这会她灵台清明,再不复方才那般昏沉,便心知应是无碍了。
她看向他,心里却想到今夜他在陆恒那边时,同她说过的那些话。
她略沉吟了片刻,而后望着他慢慢开口道:
“我没想真的嫁陆恒。”
“师父确是我最重要的亲人——”
桑萦话音未尽,陈颐面上笑意却是淡了些,他转而望向另一边,续着她的话道:
“嗯,你师父是你最重要的亲人,所以旁的你都可以不在意。”
“可是你不在意的,我都在意。”
“萦萦,你做那些决定时,你可想过我?”
一提及此事,陆恒压着她的那副情景便挥之不去,只让陈颐觉着怒从心起。
可自羡山一别,已是足有月余未曾同她见过面,当日也算得上是不欢而散,一直到如今都未曾同她好好说过话,许些重话他又着实难说出口。
他不愿再提这些,压了压脾性,“周景宜到了,一同去见见?”
看着陈颐这般,桑萦将原本欲说出口的话咽回,点点头,“好。”
她这会体内催情的药性已是尽数解了,确也有些问题想问问周景宜。
只是和陈颐,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
桑萦看着他,片刻后朝他的方向靠过去,脸颊贴在他肩侧,手也攥住他宽袖袖摆,一下下捻着上面的银丝绣纹。
许是方才那话题着实令陈颐不快,他虽是缓了面色,可瞧着仍是沉寂无言的模样。
“陈颐,陆恒怎么样了?”
“我看当时是江大人带着人将他抬出来的,他还好吗?”
“陆恒……”
她还欲说什么,陈颐已是抬手将她从身侧扯到身前,捏着她下颌迫她同自己对视。
他眸光沉暗,不豫和怒意蕴在其间,紧抿着唇,却不期然正对上她含笑而明亮的眼。
“疼。”她轻声道。
陈颐微滞,方才下意识用力的指关蓦地松了力道。
“故意气我?”他垂眸紧盯着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