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总算是送走这尊大佛了。”蓝桨擦了擦头上的汗轻声道。
然而他不知的是,就在他身后的围墙旁侧,陆子慎正含着嗜血的笑意看着他,盯着他的背影,慢慢捏碎了手中的玉佩。
此刻他眸子猩红,拳头紧紧握起,仿佛蕴藏着无限的怒气。
他适才是想要过去的,过去把常宁拥进怀里,告诉她自己没死,自己还在。
可是这样,蓝府就更不会善罢甘休了,他只能忍着滔天的怒意,忍着要将那几个人碎尸万段的心情,看着常宁为了他,跌跪在地上。
他没法出手,也就只能看着那个魁梧的将军,冲出来,像神明一样,护在她的身旁,而他就像一只无法见光的困兽,夜色中杀戮无畏,白日内无人在意。
连最珍视的人,都没办法保护起来。
陆子慎微微合起眼睛,再睁眼之时眸子中的猩红尽消,转而替代的是满脸的冷漠,看着蓝桨渐渐起身往蓝栋屋子里走去后,旋身消失在了蓝府。
既然如此,那就在黑暗中,保护她吧。
*
“将军,塞北战事,已经平稳了吗?”
玉骁关推着常宁在长街上行着,轮椅碾在路上的石子,让周遭的百姓都不得不抬眼瞧向这头,审视的目光让她属实觉着有些难堪,忙出声打破了现下的尴尬。
这些百姓的审视,总让她觉的,自己好像和将军有什么不能说的那些事一样。
玉骁关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仍是推着她往前走着,低头应和:“嗯,塞北战乱始于民乱,民乱既消,战事亦平。 * ”
“将军出兵,万事无忧。”常宁点了点头不知再说些什么了,低头摩挲着手上的长鞭,神思已然游走。
她仍是无法相信陆子慎已经死了,这一切太突然,总是让她感觉还有什么事情她不知道,因此才被一直蒙在鼓里。
而她的直觉告诉她,子慎不可能死。
她这么想着,神思亦是不知飘忽到了哪里去了,于是并未听到玉骁关唤她,直到察觉到轮椅停住,着兵甲的身形立在自己面前挡住了大片阳光时,她才猛然回了神。
抬眼时便瞧见,玉骁关正屈下一膝半蹲在她的轮椅前,眉眼微皱问她:“未安,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