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页(2 / 2)

    这当真是极高的评价了,李承度一句多谢郡主夸赞还没出口,就听她话音一转,“可惜,和我比还是差了些。”

    悠悠一叹,负手踱步,又开始惋惜自己出生晚了些,不然她若是和听泉居士见了面,那篇赋哪还有别人的份儿,语中大有妾生君已老之感。当然,话不是这么用,但其中意思差不离。

    感叹完,扶姣瞥李承度,“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说话时她正立在窗边,黛色襦裙衬得气色极好,脖颈洁白修长,是极骄傲鲜亮的模样,金芒散射而来,刚巧撞进那双黑色的眼,仿佛入住了星子般璀璨,耀眼灼目。

    李承度定定看了会儿,唇角微弯,心悦诚服地颔首,“郡主所言极是。”

    细听下来,两人对话就和不懂事的孩子互夸般幼稚,但扶姣听了很高兴,觉得他有眼光,兴致一起,便亲自泡了壶青凤髓。

    诚如她所说,赏心悦目的茶艺过后,茶香和口味亦不逊色,是难得的佳品。多日的奔波后,捧一杯香茗极是舒畅身心,李承度垂首慢慢品茶,任水雾氤氲上来,遮盖了眉眼。

    从登上犀照的那一刻起,扶姣心情就很不错,溢于言表的开心,大概是因人生第一次远航,又或者是因为离雍州越来越近,很快就能见到她的阿父了。

    如非必要,李承度其实并不愿扫她此时的兴致,好情绪总有种感染力,让人能感同身受,周遭都好似变得更柔软鲜活了。

    但他仍开口了,并不直接,“如果有件事说出来,郡主一定会不高兴,那郡主是希望现在知道,还是当最后的知情人?”

    扶姣一愣,“很重要的事,一定要说吗?”

    李承度说是,手指仍搭在茶盖上并不看她,留给她思考的余地。

    “那就到最后再说罢。”扶姣仅思索了小片刻,就毫不犹豫道,她不觉得有甚么是现在必须说出来要打搅心情的,“船上还有好些日呢,不急不急。”

    临近张掖郡的前两日说么?李承度觉得如此也不错,至少这江上旅途仍是她的一片清净地。

    喝过这杯茶,李承度视线往外一转,犀照已行到江中心,水面无垠,巨大的船也成了茫茫一点,已是风平浪静,依稀能看到甲板上有三两客人走动,他忽然道:“郡主,可想在江上垂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