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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姣立刻凑过来,提出疑问,“客船上也能钓鱼?船正游着,鱼儿能上钩吗?”

    “无风浪时即可,只是需耐心些,可能会耗上一些时辰。”

    垂钓是个细致活,真论起来比看书还枯燥些,至少书能有些意思,钓鱼时除了盯着水面你甚么都不能做。扶姣其实是不大喜欢这消遣的,但在船上也做不了其他,犹豫了会儿还是应下。

    趁她大费周章为钓鱼特意改发式的功夫,李承度把先前的点心尽数分给了船工,经他们指点寻了处垂钓的宝地,摆上一方小板凳,一根钓竿,最后备了顶斗笠。

    斗笠是他外出行走时的钟爱之物,防雨遮貌,还不引人注目。竹木编织的小物件,朴素自然,往脑袋上一戴,再在小板凳上一坐,江上蓑衣翁的形象就出来了,很有那么点澹泊宁静的味道。

    但他偏又是副年轻俊朗的相貌,悠悠然坐在这儿握钓竿的姿态无形中引了几位女客注意,暗地打量,不知私下谈着甚么。

    两刻钟后,说要垂钓的主人翁才姗姗来迟,和李承度的装扮有异曲同工之妙。她怕日头晒,干脆解下一半发髻又戴了帷帽,遮住面容,就很愿意放下姿态,用轻快的脚步走了过来。

    “钓到鱼了吗?”她第一句话问。

    “时辰尚早。”李承度道,“不能急躁,一整日都没收获也是常事。”

    扶姣喔了声,她当然知道,毕竟舅舅就很爱钓鱼,他钓鱼的功夫烂,仅有的几次成果还是宫人特意到水底给他挂上的。

    她亲耳听舅母说的。

    想起这茬,扶姣就打消了亲自动手的想法,又令人搬了小椅,施施然坐在旁边,“我就在旁边看着也一样,你别急,我们有好几日呢。”

    细微的风扬起裙裾,将她掩在帷帽下带着狡黠的眼神也吹开了,李承度微微一哂,道了声好。

    第二十章

    江上风光美妙,并着初出远门的新鲜感,让扶姣老实待了三四日。在犀照上走走逛逛,累了就歪在榻上毫无形象地看书,最期待的还是每日的午饭,因为李承度的手艺出奇好,鱼肉嫩极,汤汁鲜美,连船上大厨都咋舌称赞。

    这让他在扶姣心中的优点又多了一大项,没事就缠着他钓鱼烹鱼,在船上把鱼儿煎炸煮蒸吃了个遍。

    但悠闲没多久,随着航线往西行进,气候愈发干寒,扶姣仍当在洛阳附近,无人时就不顾忌地玩水,沐浴也磨磨蹭蹭,最后不出意料地染上风寒,病倒了。

    李承度发现时她已是满脸通红,正蜷在被窝里小声哼唧,念叨着要吃酥皮奶糕,被冰凉的手指碰得哆嗦了下,又慢慢黏上来,说是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