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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郡主。”李承度从善如流地应声。

    入雍州地界后的他和船上有些区别,那些小小的随意收敛了,又成了沉默无趣的下属。

    和父亲重逢在即,扶姣根本没心思注意这些,途中开了无数次车窗,座位都没热过。马车缓缓停下后,瞧见扶侯身影,她双眼噌得亮了起来,迫不及待飞奔出去,声如黄鹂清脆,“阿父!爹爹,爹爹——”

    乳燕投林般,将扶候撞了满怀,好大的力气,甚至让他后退了一步。

    扶候连嗳几声,高兴地哈哈大笑,几乎要像扶姣幼时那样把她抱起来转几个圈,毫不避忌在下属面前展示对她的宠爱,儒雅的眉间写满温情。

    “郡主平安归来,侯爷总算可以放心了。”出声的男子有张端肃脸庞,瞧面容不过而立上下,眉宇间的老气却硬生生让他长了十岁,平时应是难得展颜,不大做得惯笑,微微一弯唇也就收了,转而视线投向李承度,欣慰道,“悯之一路辛苦,救出郡主当记大功一件。”

    李承度适时走上,先唤扶侯,再对这男子唤督军,“为侯爷效劳是属下本分,不敢贪功,督军在张掖郡与侯爷出谋划策、夙兴夜寐,才是真正的辛劳。”

    官场上的话,他也是信手拈来,劲松般的人仿佛自然而然圆滑了,让扶姣好奇瞥去一眼,很快记起马车上的承诺,张口道:“爹爹你要好好奖励李承度,他一路又要躲追兵又要照顾我,确实很辛苦。”

    扶侯“噢?”一声,稀奇地瞄了眼阶前立的青年。

    他欣赏悯之,无需女儿说也不会亏待他,但女儿以前不是最瞧不上他,说他和木头一样无趣么。

    这会儿不是解惑的时候,扶侯暂且把好奇捺下了,笑说好,“都听你的。”

    父亲的怀抱结实温暖,那种可靠感是他人无法取代的,几乎迅速弥补了扶姣同亲人分别后的空缺感。她仍有许多话想说,可太激动了,多说两句话就咳嗽起来,且有止不住的架势。

    扶侯忙为她抚背,问李承度是怎么回事。

    李承度把这几日的情况据实以报,“怪属下疏忽没提醒郡主,一时不慎让郡主染了风寒,至今未好全。”

    扶侯点头,“不怪你,王六先行回来都和我呈禀了,洛阳追得紧,你们分散行走改走水路是对的。小小的风寒没甚么,喝两副药就好了,我还不至于用这点小事苛责你。”说完一笑,“你先去梳洗罢,府里给你们摆了宴,待会儿直接来便是,就不差人去请了。”

    李承度说是,依次和几人告别,先行走出回廊往里去了。

    督军盯着他的背影眯了下眼,碍于还有个郡主在场不便说话,便也告退。

    扶侯很享受女儿这时对自己的依赖,但一直在门口黏着不放也不成体统,便唤来婢子,柔声说:“先去梳洗歇会儿,有甚么想说的等用晚饭时也不迟,大不了阿父今夜不睡,只陪我们纨纨,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