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喔了声,扶侯尚没反应过来,预备端起杯的手一愣,“甚么谋害?谋害谁?”
下意识是装不出来的,扶侯震惊又不解的模样很切合他此刻的心情。
事实上,今夜从扶侯的表现看,李承度也大致猜到他根本没看信,这位“二夫人”,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大胆些,但并不聪明。
那封信其实写得委婉,一杆子打死人是不成的,事实没有查清,光凭郭峰一张嘴他不可能定扶侯小妾的罪。何况以他的身份,牵扯到扶侯后宅,总会有些不便和顾忌。
所以这时候,李承度亦是诧异,“属下让王六先行回来,带了封信,侯爷没看到吗?”
扶侯很肯定地说没有,忆起王六回来的那日,他正在忙着商议如何让新入雍州的十万军士过冬之事。王六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兵,还不够入他的眼,因此也就忘了这人还曾呈过一封信。
如今想起来,在书桌上翻找了圈,依旧踪迹全无,扶侯的脸色已不大好了,李承度道:“兴许是夹在哪儿藏住了,一时找不到也有可能。”
扶侯嗯了声,心中却明白不可能,书房里明面上的东西没甚么机密,但他也一直吩咐人摆放有序,信件绝不会夹在书中,更不可能不翼而飞。
捺下火气,扶侯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和我说清楚,有谁要借机谋害纨纨?”
第二十三章
谋害一词既出,说明就不是那几个对手的事,且扶侯听李承度话里话外的意思,更像是自己人出了问题。
他的震惊由此而来,想不通女儿会和自己这边的谁结仇,更怀疑是不是存在细作,想借机滋事。
茶也不喝了,认真地听李承度说来龙去脉,听到郭峰的名字时,眉头狠狠一皱。郭峰他有印象,身手不错,也很善逢迎,他不喜欢这样的同僚,但下属里有几个这样的人倒没甚么大碍,官场上鱼龙混杂,人员千奇百怪,左右逢源算不得错。
李承度说得细,从大婚当日开始。那场由他们安排,用于试探沈峥却险些伤及扶姣的刺杀,她虽没有说出口,但李承度其实早就意识到了不对,只是暗中观察,这会儿和郭峰交待的话连起来,似乎都能找到由头。
扶侯听得诧异,拧起眉头,“婉姨娘?她怎么敢?”
不是不信李承度,而是不理解,先不说两人有没有旧怨,单考虑扶姣出事,难道能给她带去甚么好处吗?扶侯自认不是个会宠妾灭妻、宠庶灭嫡的昏人,心里有尺度,也从没给过婉姨娘不该有的期待,她做这事的理由在哪儿,着实想不通。
“郭峰一家之词,也不能下定论。”李承度道,“兴许其中有不为人知的内因,具体如何,侯爷私下去问婉姨娘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