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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么私下,要是她真敢做出这等事,我当场要她的命!”扶侯咬牙切齿,抬高了声音对外怒道,“去把婉姨娘叫来!”

    怒火汹汹,却不全然是对着婉姨娘。李承度看得出,他更恼的应是督军僭越,打着成全他举事的旗号,实则擅作主张,作为主公最忌讳这样的下属,好听些是一心为主,往细想等同于有不臣之心。

    无论如何,该做的他都会做,结果如何只能看扶侯。李承度看向澄黄的茶汤,微微出了神。

    …………

    凝婉一夜未眠,实在也是睡不着,扶姣安然回张掖郡,就如弹药旁燃了火星子,爆发在即,心底惶惶然,把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真到被传时,反倒安定了。

    长舒出一口气,她对着铜镜把完好的发髻微散了散,显出才起榻的匆忙,眼下青黑无需遮,夜里她为着小郡主的病也跑了几趟,正好表露关怀。

    临出门前对人吩咐,“待会把那笼羊奶糕给循念送去,他若来问安,就说我去了侯爷那儿。”

    下人说是,目送她出门,按照先前的吩咐,开始看着天光数时辰。

    沿甬路快步走去,匆忙间衣角扫到草木,不免沾了重露水,湿淋淋的。这时节仍是露,再过段时间就该打霜了,得提前给侯爷和循念备好冬衣。凝婉借这些不着边际的事给自己沉气,才不至于慌慌张张。

    饶是如此,甫一进门对上扶侯沉沉的眼神时,她还是心头猛跳了下,赶忙呵腰作礼,细声询问:“不知侯爷大早传妾,是有甚么吩咐?”

    “甚么吩咐?看见悯之在这儿,你还不知何事么?”

    凝婉作茫然状,“李都统不是才把郡主从洛阳带回来么,能有甚么事?”

    她只对扶侯说道,并不看李承度,这人目光如炬,很是敏锐,之前她曾偷偷打量过一次,就立刻被他回望了过来,犀利无比,当时吓得她一声尖叫,险些在侯爷面前出丑。

    “还在我面前装蒜!”扶侯一声怒喝,把事情三言两语道出,“我竟不知谁借你的胆子,敢来算计郡主!”

    有心要在开头就震慑住她,扶侯此刻的怒火绝不掺假,上者威严,赫赫如虎,哪是凝婉一个小女子能承受的,她果然被吓住了,脸色唰白地伏下身子,“侯爷明鉴,妾身从没做过这些事。郡主是侯爷爱女,更是殿下的女儿,妾当初能从浣衣局里出来,全凭的殿下施手的恩情,报答还来不及,哪敢去戕害郡主。就是吃了几颗牛胆,也断不敢行这等忘恩负义的行径,不然出门就叫天爷劈死,叫那马儿踩死妾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