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 ?
“这不大好罢!”渥丹吞吞吐吐地表达意见, “都统这儿这么小,郡主占了,那李都统怎么办?”
扶姣一点都不担心, 道:“他会有办法的。”看样子丝毫没有想到渥丹真正的顾虑。
大约是因客栈同宿一屋的先例,船上舱房也捱得紧, 被他照料了好些日, 她并不觉得住在李承度这儿有任何问题。见渥丹磨磨蹭蹭不肯走,皱眉道:“你在这儿才是不行, 那张榻睡不下两个人。”
喔, 睡不下咱们俩, 就能躺你和李都统了?渥丹想,她要是这样回去,把小郡主同一个大男人丢在一块, 侯爷不得撕了自己, 于是也很坚持, “我是服侍郡主的,郡主在哪儿我在哪儿。”
然后杵在原地不挪动, 任扶姣怎么不高兴都作木头状。
扶姣也算碰到对手, 洛阳还没人敢当面和她对着干, 饶是她的要求再任性再无理取闹, 当面都得是是是应声, 回头想办法。哪有人像渥丹这么犟,屁股钉在座上似的赖着不走,说要在地上打地铺给郡主守夜。
扶姣道无需她守夜, 渥丹装没听见, 再催,渥丹就说自己怕黑, 又说路上滑,不敢一个人走,耍尽无赖招数,总之就是不听吩咐。
瞪了半晌,扶姣转头看李承度,大有让他想办法的意思。渥丹也跟着看去,心想都统不会这样无耻罢,去占不懂事的小郡主便宜,如果真是那样,她更得跟紧些。
作为这间屋子的真正主人,李承度沉吟片刻,“漏夜天寒,外面确实不好走,郡主不想回府,那就和渥丹在此宿一夜,隔壁都是同僚,我可以去借宿。”
只能如此了,渥丹知道外边其实有侯爷派的人跟着,想来他们会及时回去禀报。
暗地跟随的几个仆役确实禀了这消息,那时扶侯还没睡,正捏着一张小像满面惘思,听罢眉头深深皱起,但因那人是李承度,又慢慢转为平静,说了句,随她去。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眼下扶姣虽然满脸不高兴,倒也没真正撵渥丹走,反正外室可以再安排一张床榻。
在扶姣她们登门前,李承度刚沐浴好,预备上榻歇息,榻旁明烛晃晃,其侧置了本书卷和杯盏,杯盏中仅盛清水,书的边页微微卷起,应是睡前经常翻阅。看到这场景,扶姣脑海中自然浮现出一幅画面,青年神态松散地倚在榻边,持卷细读,或举杯喝一口水,继续看书。
她以前在家中也喜欢这样做,睡前抱书倒在榻上,旁边放点心和香印子,吃吃看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但阿父就笑斥她,说她不是正经读书人,如今看来,李承度也是这样嘛,没什么不对。
往榻上一坐,床板冷硬,被褥也是薄薄一层,不知李承度怎么睡得了,思及他寒暑不惧的表现,大概自身就能发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