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姨娘:“……”
原来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件事。
两颊高高肿起的婉姨娘呜呜出声, 似乎很想说话,她眼底带着惶恐,比先前扶姣令人打她时还要惧怕。从听到玉玺时起, 婉姨娘就有这种情绪了, 她毫不怀疑在玉玺和自己之间,侯爷会选谁, 只希望小郡主年少,能天真好哄些。
她心底交织着惧怕、愤懑还有怨,真不知小郡主到底哪来的运气,本以为到如今光景这位已经是落地的凤凰,没想到……
循念再没忍住,三步作两步跑到她身前,抱住婉姨娘的手,母子二人蜷成一团警惕地看向扶姣时,活像她是个恶霸。
扶姣又轻轻眨眼,“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扶侯一时沉默,半晌道:“莫要迁怒。”
从最初进院时的怒火滔天,到如今的轻声劝说,其实已经说明了他的立场。但也许是顾忌循念在场,也许是觉得身为父亲不能被女儿牵着走,他并没有太快转变说法,仍在试图挽救。
“爹爹难道不知我不高兴的原因吗?”扶姣抬首,视线正对扶侯,那眼中清亮的光竟让他有丝狼狈之意,轻轻移开了眼。
自然是知道的,女儿和妻子的性情一脉相承,爱憎分明、眼里容不得沙子。当初尚公主时,二人还没处出夫妻之情,长公主就已经明确和他说过,胆敢纳妾,就直接打断他的腿再和离。女儿此举,当然是在为她的阿娘打抱不平。
可……扶侯叹道:“此事确实是我不对,当初一时醉酒误事酿成大错,只那么一回,就有了循念,后来想想……”
“爹爹。”扶姣打断他,那眼中出现了一种让扶侯倍感陌生的神情,“我很讨厌人骗我,真的非常讨厌。如果你是要想方设法为他们编什么理由,就不用说啦。”
想了想,又道:“其实有些事,我也能理解的,毕竟阿娘离世这么久了,爹爹身边寂寞,是需要人照顾。”
扶侯和婉姨娘俱是微怔,仿佛看到曙光般升起一丝希望,扶侯道:“那……”
“不过。”扶姣道,“阿娘那样喜爱爹爹,肯定还在下面等你没走呢,爹爹实在寂寞,就去找她照顾罢。”
说完,也没看扶侯铁青的脸色和剧烈起伏的胸口,站起身,重新拿回鹿皮鞭,“我不会逼爹爹做什么,但是玉玺在哪儿,只有我高兴时才能想起。”
目光最后从屋内几人身上一掠而过,走出朝日居。
哐当——推门声将院门外跪着的下人惊得哆嗦,随即看见小郡主安然无恙地走出,神情依旧不变,有不少人都轻嘶了声,暗道论地位,婉姨娘和这位还是万万比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