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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阴沉沉的天,没有大雨,但狂风携来的沙尘如同雨丝,即便被重重建筑卸去大半,也依旧扰人。
渥丹紧张跟着,眼见小郡主越来越快,不由轻唤了她一声,却见小郡主头也不回,遥遥从风中传来了话,“不用跟着我。”
渥丹立刻顿住,她已经下意识非常遵从小郡主的话了。
扶姣没回倚阳居,从知道那是婉姨娘住过的地方后,她就觉得非常反感,再不肯多待一息。此时在府中也是漫无目的地乱走,有些护卫和仆役不认得她,但从形容和神色大致也知晓身份,远远的就行礼避开了。
腰间的钱袋子空荡荡,里面的金银珍珠全都丢了出来,这让她走起来异常轻快。说起来,那些金银还是乔敏临别时给她塞的,当时不过是想能坑乔敏一笔,没真当回事,没想到在这儿派上了用场。
扶姣认真想,等下次见到乔敏,也许该对她好些。
思绪乱飞,手中的鹿皮鞭也跟着胡乱甩动,等扶姣回过神,这一隅的草木已经被她不知不觉打得七零八落,本就是秋日萧条的景致,如此更显凋败。
扶姣摸摸那仅剩最后一片叶子的南天竹,忽然眼神一动,知道要去哪儿了。
身随心动,下一刻,扶姣再度出现在那条熟悉的窄巷。
李承度未离开,却难得没有看书,而是在院内练刀。他的刀法承自父亲李蒙,大开大合,充满沙场老将的悍猛,每一次动作都带起厉厉风声,蕴含雷霆万钧之势,这种情绪极其外露的刀法,和他看起来沉稳的性子并不相符。
扒在墙边的人望了好一会儿,待李承度最后收势时立刻给他鼓掌,道了声“好”。
她的动静,李承度早有察觉,此时抬首略带了好笑问她,“郡主怎么爬墙?”
“才没有爬墙。”扶姣不满道,“你把门给闩上了。”
刚巧旁边有条凳子,听见里面的动静,她就挪过来站着往里看,没想到李承度刚好在练武。
练武时的他和平日很不同,眉眼间多了股凶悍,方才扫过来的目光也很凌厉,扶姣却半点也不怕。
扶姣见过的猛将不少,她幼时皇帝就因她好奇偷偷带着去军营看练兵。军营练兵比武多动真格,流血都是小意思,皇帝被惊得连连摆手说要走,小小的扶姣却看得津津有味,站上大鼓叉着腰,奶声奶气道:“再来一次,有赏!”
如今想起来,她骄纵的名声也许就是从那时起开始流传的。
不过渐渐长大后的扶姣甚少看这些,她嫌血汗多,不雅观。
“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