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能故意忽略她之前大闹朝日居之事,温声关怀。
原来为了一方玉玺,爹爹真的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幼年时一家三口和睦的场景依稀留存脑海,再对比如今,扶姣觉得那好像是两个人。一个是真正疼爱她的爹爹,已经随着阿娘的离去一同消失了,另一个……成为了别人的夫君、别人的父亲。
她已经没有爹爹了。
不知不觉窗外风声停下,微弱的天光散出云层,外室有人问:“郡主,起榻吗?”
扶姣应了声,渥丹并一众仆婢井然有序入内。依旧是先前服侍她梳洗的流程,但此时和前些日子比,明显愈发谨慎,可能是被她昨日大闹朝日居的动静所惊,油然敬畏,但这些对扶姣而言都无所谓,她本来也不会注意她们。
渥丹小心观她神色,待这位说打就打说杀就杀的小郡主再没了以前的轻松,“郡主收拾行李,只要那些东西吗?是不是太少了?”
“来回不过几日,要收拾那么多干什么?”扶姣满脸不以为然,扫过妆台,似想起什么般,“那就再拿些首饰罢。”
她仍记着李承度的嘱咐,极力忍住了要把所有从洛阳带来的东西原封不动打包的冲动,呜……他答应她以后会置办更好的,如果办不到,她定要狠狠骂他。
饶是如此,最终挑挑拣拣,也还有两个不大不小的包裹,让大清早前来的扶侯皱眉,随即想到女儿那一天换三次衣裳三套首饰的劲儿,便也不说什么了。
扶姣正用最后一口鱼片粥,见到他也未起身,眨了眨眼,“爹爹用过朝食了?”
“……用过了。”虽草草收拾过一番,但从扶侯面容依旧看得出一夜未眠的痕迹,显然昨夜很是忙碌。
对于女儿说的玉玺一事,其实他也怀疑过,但不认为这是女儿能想出来的计策。起初以为是李承度在到张掖郡前就教好了她这么做,可是一想,女儿并不是能沉住气的性子,如果早知婉姨娘的存在,她最初就会大闹,而不是憋了半个月才有动作。
何况几年前他们二人相处时就不大和睦,至多是这次因着一份救命之恩,让女儿对李承度看法稍有改变,以李承度的性格,绝不至于会去帮她筹谋这等家里长短的小事。
至于玉玺……他昨日一得知消息后就召集人探听,等了大半夜才从几封传书中得知,洛阳那边确实已无玉玺的踪迹,宣国公以为是出逃的太子把玉玺一同带走了,如今正在大肆搜捕。
扶侯想,假如真是太子带着玉玺出逃,女儿在张掖郡闭目塞听,根本无从知晓此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