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得见的时机,还是赵云姿因着连出门几日,病弱的身子受不住,感染风寒,病倒了。
扶姣闻讯前去探望,被她远远叫停在了落地罩旁,“我病了,大夫说要离人远些,没得让你们也染了风寒。阿念搬绣凳来,别让三娘子站着。”
婢女亦劝她莫靠近,扶姣只得坐在那儿,二人隔着半丈的距离说话。
扶姣对徐淮安表示不满,“明知你体弱,却还连着几日约你出门,这人太不体贴,你怎么就顺着他?”
“使君邀约,怎好拒绝。”赵云姿无奈含笑,示意婢女阿念到她的绣囊中取物,待阿念寻了会儿,方知是三道平安符,“昨日去了大慈寺,我为爹爹和你们各求了一道符,本是昨夜就要送去的,奈何忽然病了。”
三道平安符,两黄一红,她指其中红色那枚,咳了声,病容苍白,“这是纨纨你的,另外两枚,给李郎君和王六。”
扶姣未细看,接过摩挲两下,总觉得赵云姿此举有点告别之意,“是定下了什么吗?”
赵云姿一怔,感慨她的敏锐,屏退下人,轻声回:“若不出意外,使君几日后回淮中郡,很快就会遣人来过礼定亲,不出一月,我就要出嫁了。”
这么快?扶姣惊讶,她从未听过这样急的婚事,一个月走完六礼,未免太过仓促。
“嗯,等不了太久。”赵云姿道,“使君毕竟这个年纪,家中长辈急得很,一直催促,加上时局如此……其实他不曾对我说过这些,按常理再怎么快,也起码要三个月,是我主动和爹爹提的。”
她悠悠叹出一口气,眼中含的那抹愁思,是扶姣不懂的情绪,“反正注定如此,不如早点嫁去,有些事也更能顺理成章。”
说罢,又一笑,对微微皱眉的扶姣道:“纨纨不用为我担心,此事是我自己思虑过的,不曾有半分勉强。”
对于人生大事,各人都有自己的思量,扶姣早知这点,先前也和赵云姿谈过此事。她本就不是喜欢掺和别人私事的性子,见赵云姿下定决心,便也不再提,微微颔首,“既然差不多有了决定,就好好养病罢,时日不多,总得要漂漂亮亮地出嫁,不能被别的新娘子压过了风头。”
赵云姿失笑,还以为纨纨会问许多呢,不得不说,这确实让她放松了许多,“都听你的。”
言谈间,她想起原先那枚香丸,又着人取来三个小瓶,道是大夫依据那香丸制出的新丸子,扶姣的那几瓶和先前效用相差无几,她自己的则加了几味养身的药材,略有区别。
同时将方子递去,“大夫说,研制这香丸的人医术高明,不仅能留香,时日久了还有养颜之效。这次我可是因纨纨你得了个大便宜,方子好好收着,日后没了再找个稍懂医术的大夫,就能配出来。”
扶姣应声接过,又与她说了会儿,见赵云姿面露疲态,便不再打搅,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