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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往洛阳的路上,扶侯一直在打听情况,得知不仅是李承度执掌大权,身边还一直跟着他的女儿,顿时脸色就不对劲了。

    面对西池王时而打量的目光,他故作不知,心底懊恼得很。

    众所周知,当初他对宣国公宣战的理由是对方杀害了自己的女儿,如今人活生生待在李承度身边,如无意外还会成为新君之后,其中的复杂心绪,只有他自己明白。

    此行所携之人有几十,其中有扶侯在这两年新收编的人马,不知旧事者道:“这岂非意外之喜,郡主是侯爷爱女,看在郡主的份上,我们又主动归降,新君无论如何也不会亏待侯爷。”

    扶侯的难堪掩在心底,沉着脸让这人莫再说了,转头陷入沉思。

    两年多前,他知晓悯之大才,曾多次招揽都被拒绝,但他自认也从未薄待。后来,两方势力不同,兵戎相见实属正常,自己好歹对悯之有救命之恩,如今识时务地主动来降,他应当……会厚待罢。

    在这之前,扶侯并非没想过积蓄势力,等待东山再起,但李承度夺洛阳后,其部下攻势一改从前,凶猛至极,打得他们毫无招架之力。像是收了什么命令,要快速收揽余下势力。

    如果他们再不降,那只有死的份。

    扶侯能屈能伸,当初能在洛阳蛰伏那么多年,今日就也能拉下面子主动归降。

    唯独女儿的存在,出乎扶侯意料。

    想起当初离开时那闹得鸡飞狗跳的情形,饶是扶侯脸皮再厚,也不敢说女儿定会原谅自己。

    更何况,他后来千方百计去寻了循念……

    心潮翻滚间,听得一声提醒,扶侯才发现,到了。

    环顾一圈,只有李承度,并无他人,这让扶侯稍稍松了口气。

    扶姣性子顽劣骄纵,从不顾场合,他还真怕女儿这时候冲出来给他难堪。尤其是在西池王面前,他不想丢这个脸。

    青年身着玄色蟒服,相较曾经的稳重,如今的他更添威严,目光淡扫,扑面而来的压力让两个官场老将竟不由俯首。

    很快,他收敛了气势,微微含了笑意喊道:“侯爷,许久不见。”

    先和扶侯打了声招呼。

    扶侯微怔后立刻应声,“悯之……王爷。”

    李承度道:“何必如此生疏,当初在府上为侯爷效命数年,侯爷素来待我不薄。”

    二人恩情已清,扶侯也不敢再以恩人自居,但听李承度如此道,眼微微亮起,谦虚道:“今非昔比,以你今日之势,我该行跪拜礼才是。”

    说着,竟当真作势要跪,才屈膝就被李承度扶住,他露出一个微不可见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