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当时他丢了半碗的馄饨没吃,给了钱就走了,这还真是当着矬子说短话,怎么就在那时候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而且还被这正主给听见了。
完了完了完了,姜慈心底倒抽一口气,恨不得连扇自己百八十个巴掌,只恨不好好跟着姑姑习那女红刺绣,平日里净瞎看一些淫词艳曲浮世万千。
想到这,姜慈赶忙尬笑道:“原来那人就是韩大人啊,怪不得我与翟宵儿说,那人真是风姿卓约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上上人,果不其然,居然是韩大人,回头我定要与翟宵儿好好夸一番......”
姜慈越说声音越低,韩玢冷眼瞧着她,似是听她还能有什么奉承话。姜慈见他并未有反应,觉着此人应当不会放过她了,正想着如何周旋过去,却见绑在一边的郝掌柜呜咽着瞪着眼睛,肥手不断在空中搓挠。
韩玢给耿禄使了个眼色,耿禄便将郝掌柜嘴里的抹布一把扯下,郝掌柜深呼了一口气,涨红了脸咳喘不止,好像再差一点就要撒手归西面见阎帝。
待那郝掌柜的回过气来,他粗着声音吭哧吭哧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姜慈见了,不免觉得好笑,抱着手站在一边道:“......我还没问呢,你要说什么?”
郝掌柜被绑得昏昏沉沉,在歇了两口气之后,竟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开始大倒苦水:“我本身是个太监......” 然后脑袋朝姜慈那一拱,“就跟这位官娘的漂亮弟弟一样......”
姜慈瞪了他一眼,这郝掌柜鼓着腮帮子又自顾自道:“小时候家里穷,娘又是个窑子里的,哪养的活我,只能卖了我去唱戏。我人蠢笨,学不出来,师父嫌弃得不行,就将我净了身送去宫里,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苦不堪言,明明一个男人.......哎.....”
郝掌柜越说越伤心,抽泣了一会儿,接着道,“哎,谁让我这命不好呢,我在宫里三年,活得猪狗不如,日日看人脸色,后来我偷了冯美人的一些奇珍异玩,你们宫里人知道的,冯美人当年......那些什物,可堪比和璧隋珍。我就偷拿了跑了出宫,也是我命大,钻了那狗洞,没被发现......”
郝掌柜说着说着,声泪俱下,姜慈见他这般潸然泪下的模样,有些不忍,但想起他刚才那好色样和一床好家伙,嫌弃程度丝毫未减。
那郝掌柜叹了口气,还没等姜慈和韩玢发话,又嘤嘤道:“我不过是个残缺之身,在宫中待了些时日,自然是知道女人的喜好,于是便开了这罗春绛,为了不让宫里的老人认出来,我都不做宫里生意,而且,我也憎恶宫里人......”
说罢,他抬头看了一眼姜慈,见姜慈冰着脸面无表情,赶忙加上了一句:“......当然,官娘这般出尘脱俗的绝世美人,我哪能憎恶,喜欢还来不及。”
姜慈见他倾肠倒肚口不择言,有的没的全说,便揪了他耳朵道:“我倒是听姑姑说过此事,当年冯美人宫中失窃,原是你干的,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倒是自己个儿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