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不信你问问春姐姐。上次靖王爷来的时候,送了三辆马车的厚礼,我当时还在说,相国公府上门的时候都没这么多,大姑娘生气极了。夫人听到了,只是警戒我不要在老爷在的时候乱讲……”
“别说了,再叫姑娘听去不好,赶紧回去干活吧……”
一番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丫鬟们讲完了尽数散去,殊不知假山后一抹倩影,在听完这些话后,蹙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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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越又来了。
用又字似乎不大妥当,他天天都来,每日在安府待上一个时辰就走,每次来就只是和安少音下棋。或是在枫亭阁外的小亭下,或是在后花园的六角亭下,两个人都这么相对而坐,下着一盘结局注定的棋局。
好似今日,不管外面闹成了什么样子,流越都雷打不动,厚着脸皮地上门下棋。
今日,是安少芫回门的日子,不知道在相国公府遭受了什么刺激,尚未回府前,安天庆就差人来枫亭阁告知安少音不要出面了,以免安少芫情绪激动。
此时二人就在枫亭阁外的小亭下落座,棋盘上白字黑子落了大半,一旁的茶水还冒着烟气。
水墨纸扇置在一旁,流越手执黑子,欲要落子,抬眸见安少音黛眉微微蹙着,他收回了黑子,对不知道第几次出神的安少音说:“怎么心不在焉的?”
安少音神志回笼,将心绪藏了藏,对视上眼前一双凤目,未及开口,就听凤目的主人自问自答道:“又在想安少芫?”
安少音摇了摇头,否认道:“没在想……”
“她自作孽,你想她作甚?”不等安少音说完,流越盯着她秀丽的面容,皱眉道,“我见过的人多了,就是没见过如此愚蠢之人,宁羽城那小子眼神不正,花天酒地的事没少做,处处留情。你这个姐姐,眼光真是不行。”
说完,又很满意地补充了一句:“得亏了她,不然嫁过去的人就是你了。”
安少音:“……”
安少音望着流越神态自若的容颜,对他一本正经说着宁羽城的坏话有些不适,毕竟在她的眼中,惯是花天酒地,处处留情的,只眼前一人。
“王爷如何知道?”安少音不解地问,“二公子玉树临风,风采斐然,在京城之中名声不错。”
“我什么都知道!”听不得安少音对宁羽城的夸赞,流越在心里对这个男人翻了个白眼,相国公府个个会伪装,宁羽城亦是学到了精髓,“宁羽城此人,善于伪装,外面看着是棵大树,实则里面是空的……被虫子蛀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