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之中,也同样不得安宁。得了消息的下人们躲在假山后,水池边,树荫下,砸吧砸吧嘴,开始嚼起了舌根。
“哪有新婚第一天,娘家人去婆家的呀。”一脸雀斑的丫头捂嘴偷笑,“大姑娘这下子在京城出了名了。”
另一个肤色不白的丫头应着:“可不是么,大姑娘可没二姑娘那么好的运气。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不知道老爷是什么心情。”
“之前府里传言两位姑娘其中一个有了身孕,老爷十分生气,杖毙了两个下人不说,勒令咱们不准再胡言乱语。这下可好,咱们不说了,大姑娘作茧自缚,给老爷丢了好大一个脸。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面,还能是什么?”说这话的是厨房的丫鬟。出嫁前安少芫胃口不好,三天两头对厨房的丫鬟们发火,想来是不少受欺负,说起话来多了几分恨意以及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你不要命啦,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小心被老爷听到了绝不轻饶。”
“老爷不在家,夫人不管事,只要在老爷回府前闭嘴不说不就行了?”
“大姑娘被老爷宠坏了,眼高于顶,心高气傲的,如今出了事,不知道大姑娘在公府怎么呆的下去。老爷心情本来就不好,你也少说两句吧,指不定被谁听过去了,偷偷告知了老爷去。”
“……不说就不说吧,反正大姑娘这是完了。不像二姑娘,苦尽甘来,马上就要进王府当侧妃了。难怪大姑娘总是生气,府里吃穿用度样样是大姑娘得了最好的,二姑娘只能捡她剩下的;谁能想到啊,时来运转,现在是反了过来,不生气才怪……”
“你们在说些什么?”假山外突然传来的一道清亮的女声,多嘴多舌的丫鬟们闻言一怔,折身看过去,就见一身杏色半臂长裙的安少音站在假山旁,古木下,神色严肃地看着她们。
最近府中府外出了太多事,外面谈论的已经够多了,没想到府中也在高谈阔论。今日被安少音听到了,难免心生不快。
父亲对此事敏感,若是被他听到了,这些人可还有活路?
一想此处,安少音不免冷了些声音道:“不好好干活做事,尽在这里嚼舌根,若是被父亲母亲听见了,决计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丫鬟欲言又止:“二姑娘……”
“每个人罚一个月的工钱,好好管住嘴,下不为例。”
“谢二姑娘……”一听到只罚工钱,下人们送了口气,连忙道了谢。只有一个小丫头脸色不大好看,待安少音离开后,她忍不住说道:“我们又没说二姑娘坏话,二姑娘怎么就生气了?”
一旁的同伴劝她:“哎,二姑娘说的又没错,咱们做下人的,断不得嚼主人家舌根。得亏今日是二姑娘,只罚了一个月工钱,你就知足吧。”
小丫头不满地撇撇嘴:“可是,上次我多说了几嘴,夫人听到了也没罚我啊。”
“瞎说什么呢,夫人对大姑娘一向不错,怎么会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