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的天子仍旧未说话,一直沉默不语的靖王终是开了口,面色冷淡,眼神微寒。
没有人说话,流越轻蔑地扫了对面的一众言官,语气不甚和善:“怎么,本王说的不对?几月前你们上书说安尚书之女德不配位,难堪正妃之位,却丝毫不说本王之过错。难不成,这所谓女子清白一事,是仅凭女子一人就能破的了的?诸位大臣中谁能有这等本事,不妨说出来听听,本王好讨教一二!”
言官一行人小声地嘀咕着,却丝毫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任谁都知道,谁先开了口,就是得罪了靖王。
哪怕,方才已经得罪了。
“怎么都不说话了,方才不还是振振有词有理有据,如今怎得都做成了哑巴?贵妃沈氏,既然都说起了此人,那不防诸位大臣说道说道,本王的侧妃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她是祸国了,还是殃民了,竟然能与沈氏相提并论!”
殿内的诡异沉默让流越冷冷一笑,对眼前的一众朝臣更是不屑,只觉得这些人虚伪做作,色厉内荏。
“诸位饱读圣书,本应为朝廷效力,乃公证无私,明辨是非的能臣。如今看来,十余年的圣书白读了,一个二个迂腐至极。朝廷养你们这么多年,倒是养出了一群一丘之貉,欺软怕硬之辈。”
流越意有所指,说得对面面上无光,言官之首范丞相听不下去了,终于站了出来。
“王爷此言,恐为不妥。”范一海朝陛下拱手一礼后对流越说着,“微臣所作所为皆为朝廷社稷安康,别无他心。臣等不过是依言行事,非是针对安侧妃一人,王爷勿怪。”
“呵。”流越嗤笑一声,那一笑邪恶中带着厌恶,“既是如此,本王之错,为何不见诸位大人指责本王,难不成因为本王是天子亲弟,所以大人敢怒不敢言,便只能为难无辜女子?”
范一海一时语塞,心想这不是废话么。不过这一句他是说不出口的,只能沉默。
流越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他,继续冷嘲热讽:“范大人言辞凛然,为人正派,怎么家中鸡犬不宁?连家事都管不好,范大人还有心思管本王的事,可叹可叹。”
范一海面色微窘,流越说的是府中几个美妾争执,其中一个还酒醉跑到了大街上狂笑不止。虽然人已经处理了,不过听对方的语气,似乎了解得不止这些。
流越很少因为这些事来打压群臣,少有的几件无非是为了报复,譬如三个月,譬如现在。
不过今日,到底是言官一行犯了忌讳。范一海看了身旁的太傅大人一眼,对方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一步说道:“陛下,丞相大人与老臣等关心则乱,口不择言。无意冲撞了安侧妃,恳请陛下责罚。”
一直在看戏的天子终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