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枫园,没去注意下人们瞠目结舌的表情,安少音径直来到了主院,能进这里的,都是靖王府的人。在王府里逗留了这些多日子,只有流越突然昏迷不醒那天最热闹,而今日,就如重现了那日的场景。
此刻主院的厢房内,大夫给床上的病人诊脉,青辞就在一旁盯着,两个人之间眼神偶尔有交流,像是在试探彼此的医术;暮烟站在离窗最近的地方,两手端着放着药碗的木盘;洛阳王端坐在一旁,静静地等待大夫开口。
这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除了青辞,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外,初见是一抹天青色亮丽夺目,,衣上的花纹平添几分丽色。
只是斗篷下的人累得不轻,有失仪态,面色绯红不说,发丝微乱,白汽从口齿间溢出来,一下又一下的喘气。
暮烟忙不迭放下木盘,走到安少音的身前,用最短的时间遮住了眼前的光景。她眼疾手快,一眼就见到安少音双足的一片冻红,恰这时冬儿终于跟了上来,两人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一同折去了次间。
秋蝉是最后抵达的,她没再进去,就守在门外听候吩咐。
大夫与洛阳王匆匆一瞥便收回了视线,丝毫不敢再窥探一分。最苦的还是正在给流越把脉的大夫,只因视线挪了一瞬,便能感受到头顶上一道犀利的目光,盯得他头皮发麻,暗自咋舌。
若不是自己的手正搭在男子的手腕处,确认眼前这位正在病着,大夫恐是要怀疑流越在装病,不然这股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感觉从何而来?
心中虽这般想着,却也不敢直言说出来。大夫干咳了两声,收回手,恭恭敬敬地拱手道:“祛病如抽丝,王爷如今虽看着大好了,还是要好生静养才行。草民重开一份药方,换上几种温和的药材,一日三次药,想来不出一月王爷身子便能痊愈。”
说罢,大夫看向了一旁的青辞,青辞认可地点点头。
“有劳大夫了。”流越冷冷地应着,眼神依旧是不大友善,似乎还是为大夫看了安少音一眼而斤斤计较。大夫心中纳闷,洛阳王不是也瞄了一眼,怎么王爷就不看他呢?
大夫心中不解,洛阳王倒是笑眯眯地在一旁乐呵着。到了他这般的年纪,很容易看透年轻人的心思。流越针对大夫的原因无他。今日来的大夫是前两日中一位的长子,长相清秀,温和有礼。至于洛阳王……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了,有什么可以计较的。
大夫离开时,安少音正好换了衣服出来,客气地与大夫打了声招呼,面带微笑,端庄有礼。某人不善的视线瞪来,令大夫浑身一个冷战,急忙遁走。
安少音迷惑地看大夫匆匆离去,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未几,她来到了床前,流越半坐在床上,气色尚佳,唇色仍是不足,眉眼下垂,可见虚弱之色。
安少音朝洛阳王点点头后才坐在床前,“相公,你醒了。”
“嗯。”流越虚点了点头,凝着对面绯红未褪的女子,问,“你方才去了哪儿?一觉醒来没见到你。”
流越声音轻浅,乍一眼只觉他是病中体弱,只是语气中夹杂了一丝探究之意,不知是意有所指,还是安少音心中有事,以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