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冰面渐小,一簇簇的雪树很好地遮掩了视线,加之御花园外有人守候,是以这里成了天然的庇护所。
脆弱的枝头不堪一击,被雪打断了一截,正好看到雪树后一个宫女打扮的人,正与一位紫色官服的男人轻声低语。
先是紫袍的男人惊叹不止:“娘娘今日别出一格。哪怕是宫女的衣服,都难掩无双姿色。”
“陛下即便不来后宫,本宫仍是要小心为上。”回应的是一句轻嗤,柔音之中多了几分冷意,比压在枝头的白雪还要冰凉。
“皇后娘娘思虑周全,下官不如。”男人扬唇,继而压低了声音,“最新消息,靖王已经离开洛阳。”
画面一转,雪树后的两道身影俱现,一个正是穿着宫女衣裳的中宫之主言卿卿,另一个则是文官之首丞相范一海。
听闻流越在回京的途中,言卿卿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期待,很快消融在周遭的白雪之中。她背对着范一海,“依大人所见,该当如何?”
范丞相贼眉鼠眼直勾勾地盯着曼妙的后背不离,一想这身躯的主人惊为天人的容颜,不禁面露垂涎,说话间吞咽了一口唾沫。
“左不过听娘娘的意思办事,下官悉听尊便。”
御花园里相谈甚欢,大兴宫中却是凝重一片。
寝殿内,流明双目紧闭,脸色虚白地躺在龙床之上,跪坐一旁诊脉的中年太医陷入了深思。
下了早朝后,陛下的脸色就不太好,在御书房批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折子,忽而晕了过去。云嬷嬷连忙叫了太医令过来。
寝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没多久,太医令收回了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云嬷嬷忧心过度,忙问:“吴太医,陛下到底是怎么了?”
“依脉象看,陛下这几日操劳过度,需得好生静养几天。”吴太医站起了身子,朝身后的医丞颔首后才转过头来对云嬷嬷说,“本医令于药方上再添几味温补的药。还请嬷嬷仔细叮嘱煮药的宫人,一日三次的汤药必不能断。”
“好,有劳吴太医了。”云嬷嬷郑重地点头,担忧地望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流明后,亲自送太医令等人出门。之后进入御书房,吩咐宫女太监煮药,到了时辰给陛下服用。
待再折回寝殿时,正好见言卿卿锦衣华服,珠光炫目地走进来。云嬷嬷一想太医令的嘱咐,心里对这位皇后愈发不满,若不是她缠着流明不放,陛下也不会过度操劳,以至于昏迷不醒。
心想如斯,云嬷嬷面无表情地站定在寝殿前,看样子并不打算要言卿卿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