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对,宫里除了陛下,便是她一人独大。我不过一个奴才,尊卑有别,奈何不了她。”云嬷嬷语气不甘,愤愤不平,“若不是她,陛下何至于此。”
高公公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压低了声音劝她:“你快别说了,仔细叫皇后听了去。只要陛下无碍,咱们委屈点无妨。我方才已经确认过了,王爷已经离开洛阳,暂且忍一忍吧,一切等王爷回来做主。”
听到王爷回京的消息,云嬷嬷眉宇终于舒展了些,她松了口气,抬头望天。
“好,我且等着。”
*
一个月后,从中原归来的一行人终于踏入了京城之地。此时天蒙蒙亮,京城大多还在一片睡梦之中,马车里亦是静默一片。
车辆缓缓前行,最前的一辆马车里,一男一女相拥入睡。虽是入了春,越往北走的天气越凉,两人的身上盖着绒毯,彼此的体温互相取暖,倒也温暖舒适。
城墙的守卫见了为首的青衣男子递出了靖王府的牌子,一声令下,城门大开。队伍接连踏入,速度不快不慢,看样子并不想惊醒尚在睡梦中的二人。
忽然,安静的街道上传来一道急速的马蹄声,直奔刚刚进城的队伍而来。为首的青辞面露警惕之色,直至认出了来人,才令身后正欲拔箭的亲兵收手。
静谧的街道上,有人在敲马车。
流越睡眠浅,他被这敲打的声音吵醒。寻得声音就在帘外,他睁开双眼,单手掀起门帘,就见一人满头是汗,气喘吁吁,情绪无比激动。
“王爷,您总算回京了。”
流越定睛,认出来人是禁军的副统领。但看天色尚早,来人急速奔驰才一身大汗的模样,流越神色凝重,下意识地伸手捂住怀中人的耳朵,探出了头低声问:“发生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有话好好说!”
副统领喘匀了气息,霍然单膝跪地,声音夹了几分急切:“王爷,您快进宫瞧瞧吧。陛下,陛下他……”
半个时辰后,皇宫城内。
流越风尘仆仆,来不及回府更衣径直入了宫,直达大兴宫。
他这一路脚步生风,不知惊到了多少人,守在宫殿外的小太监们甫一见到来人,差点没把眼珠子掉下来。
流越目不斜视,视线只在一个方向。
宫殿内安静一片,炉内檀香袅袅,依稀可闻药香淡淡。太医令吴太医正在寝殿内给流明把脉,此时殿内香雾忽然变了方向,紧接着是一阵凉风吹了进来,吴太医直接打了一个寒颤,待抬头看向来人时,身上的寒颤多了一层冷意,他冷不丁哆嗦了一声,震惊之余收回手朝来人行了大礼。
“王爷……”
流越没有耐心地摆手:“吴太医不必多礼。给皇兄诊脉要紧。”
吴太医诺了声,继续给天子把脉。片刻后,两个人出现在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