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音杏眸微瞠,玉面上的神情凝滞,眼角的泪花硬生生地塞回了眼眶之中。很快,玉面上笑容初绽,旋即如春日的花朵盛放,杏眼弯弯如弦月当空,黯然的神色跟随时间消散而去,安少音两手圈在流越的脖颈,喜出望外地点头。
“嗯。”
一前一后变化极快,流越生不起气来,双臂抱紧了些,语气忽而“严肃”道:“就怕你身子受不住。”
“受得住的。”安少音赶忙说着。怕流越反悔,她端起桌上的汤羹一勺勺往嘴里送,吃的滋滋有味,全然不见方才没有胃口的模样。
鸡汤鲜美入味,安少音一连喝了三碗才作罢。流越静静地看着她吃饭,安少音意犹未尽,恐觉得证明自己能好好吃饭不够,又补充说着:“这都三个多月了,一点孕吐的反应都没有,一定受得住的。”
这一点倒是实话,不似前世初孕呕吐不止,从洛阳至京城,奔波一路,一直过了头三月,安少音的胎像稳妥,不见孕吐之状。
瞧着怀中那一双睁得溜圆的杏眸,流越终于忍不住一点娇妻的眉心,失笑道:“好,我相信你。”
*
翌日上午,又是天气爽朗的一天,街道上开始逐渐热闹了起来。
靖王府停了一辆马车,不同昨日,今日随马车同行而来的小厮才刚将牌子递上去,就被守门的侍卫推拒了。
“王府诸事繁忙,我家娘娘腾不出空,让你家主子回吧。”
坐在马车里的安少芫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厚着脸皮来王府已经令她不甘,现在连牌子都递不进去,安少芫的心情一落千丈,如花似玉的一张脸上流露了狰狞之色。
屈辱感油然而生,安少芫挣扎了许久,才终于让理智占了上乘。她吩咐马夫离开王府,驶离了王府的视线后,来到一个偏僻安静的角落,安少芫下了马车,怕人认出她,让丫鬟给自己拿了帷帽带上,就这样候在王府外,等待时机。
不知过了多久,安少芫终于看到一辆马车从王府里驶出来,这一次,她看见昨日拒不让她进府的管家暮烟一同随马车离开。安少芫心头大定,给身旁的丫鬟使了眼色。
丫鬟往一旁的小门方向去,很快就回来了。
“二少夫人,安侧妃随靖王一同进宫了。”丫鬟的声音伴随着明显的紧张,显然是害怕主子生气,毕竟昨日安少芫回府受了太大的委屈,她一个婢女自是成了安少芫的出气筒。
街头的一隅,王府的马车渐行渐远,很快不见踪影。
安少芫期望的眼神很快就缀满了失望,讷讷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丫鬟扶住她,忐忑道:“二少夫人,咱们还是回去吧。”
“回?”目光遥望华丽的靖王府,想起相国公府,安少芫苦笑,“现在回去,少不得被辱骂一通,还不如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