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大兴宫看上去并无两样。伺候在此的宫人侍卫知道在靖王府小住的云嬷嬷回宫了,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的事。
只有少数的人知道,此番云嬷嬷回宫,还带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就在陛下的寝宫里。至于是男还是女,了解实情的,整个大兴宫内,寥寥几人。
大兴宫殿一隅,烛光熠熠。青辞正在翻开着医术古籍查看,迷情香暂无踪影可寻,他试想可否从古著里寻得万全之策,无奈看了许久都无所获。
流越不放心太医院的人,因为他知道里面一定有言卿卿的眼线,至于是谁,尚无可论。每日的朝政多不离身,流明生病,安少音怀孕,接二连三的事情堆积着,流越尚无心思去追究哪一位太医是中宫的内应,一应事宜的重担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青辞身上。
半个月来,他只回了王府一次。若在过去,青辞一定义不容辞,主子发了话,他定是全心全意地照看天子的龙体。可如今,从洛阳走了一遭后,感情一事上向来迟钝的青辞也开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翻开了半夜的医术无果,寝殿内看上去并无异常,青辞神情有那么一刻的放松,单手支额,就在沉香阵阵中小憩了片刻。
梦中如诗如画的舞台上,一袭青衣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舞姿婀娜,身姿曼妙。台下的人纷纷叫好鼓掌。掌声震耳欲聋,听得二楼雅间内,本该陪着主子观舞的青辞心烦意乱,他一个翻身,将台下的人一个个撵走。
可惜人太多了,赶走了东边的客人,西边的又挤了上来;赶走了前面的,后面又慢慢聚拢在一起。没多久,台下的人不减反增。青辞气结,听着愈演愈烈的掌声,最后实在忍不住,一步跃跨上舞台,将正在跳舞的青衣女子扛走,留台下的客人在后面一阵吵闹乱骂。青辞回头,那些客人乱成一团,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抢走了暮烟着急大乱的样子,得意地笑出了声。
梦中笑的太过,青辞一个趔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乍然惊醒,眼前是翻了一半的医术,以及燃到一半的蜡烛。
原来是梦,青辞失望地向后靠了靠,若有所思,像是在回味梦境。
耳边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青辞还以为是梦中那些吵闹的客人,可很快,他意识到不对。
图着方便,青辞就在寝殿旁的偏殿内,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声音,他急速来到寝殿,甫一掀开软帘,天子的呻/吟落入耳中,随之是轻呼不断的声音。
“卿卿,卿卿……”
青辞蹙眉,陛下又发作了,这一次隔了两日。算上高公公讲述的时间,这快两个月的日子,陛下的发作时间时长时短,最长是隔了七日,最短如这次,两日。
毫无规律可言。
可天子的饮食起居,甚至是煎药,都最是规律的。
青辞想不通,但这一次,他没再去施针,很快给守在殿外的高公公递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