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周梨花羞得都快哭了。
屋子安静了一瞬。
床外侧的人忽然将自个儿的被子掀开,下了床。
赵归借着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点了盏油灯。
又走回窗前,对女子道:“赶紧的。”
周梨花赶紧起床,见赵归手里的油灯,正要伸手接过,对方却转过身去。
她也顾不了别的,实在急了,没油灯照路也不管了,快步走出门,从小门走到屋后。
然而赵归却举着路灯跟在后面。
她自然来不及问他,等从茅房里出来,见赵归正举着油灯站在旁边,她又觉得无地自容,更加问不出口,只埋着头,跟在赵归身后回了屋。
这回再躺到床上,周梨花却不再慌了。
赵归吹灭了油灯,屋里随之静了下来。
但是即便不像先前那般紧张地浑身绷着了,她却仍旧还是睡不着,到底还是不习惯。
想到了什么,周梨花扭头看向一边,问:“你说的明日家里来客人,不知是什么客人?我好提前做些准备。”
赵归再次睁眼,黑暗中,只觉得靠着床内侧的半边身子不自在。
可分明两人各自睡各自的被窝,且隔得挺远。
赵归本是个粗人,以前连猪圈也是睡过的,却不想如今竟这般讲究起来,不过身侧睡了个女子,便能扰地他全然没有睡意。
赵归沉声道:“只是些亲朋好友,成亲自然要宴客,你无需管,我已请了孙媒人帮忙,安生点睡觉。”
周梨花瞪大了眼睛。
她没想到,原来明日便是婚宴。
一时间内心感动,却又不敢作声,生怕扰了身侧之人休息。
但她不说话,赵归却难得主动开了口:“你家住荷花村?周志家?”
周梨花咬唇,点了点头,又想起赵归听不见,便轻轻“嗯”了声。
赵归道:“我明日将你父母请来,除此之外还有何人要请?”
“不、不用了。”周梨花连连摇头,迟疑了稍许,小声道:“……父母也别请了,他们肯定也不愿来。”
赵归应了,并未多问。
周梨花心情复杂,原就睡不着,听了这么个消息就更睡不着了。
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赵归说请了孙媒婆帮忙,那定是又要花钱的吧?
但就算请了人,明日她一样会忙碌,她得早起把吊在井中的肉拿出来。
还有,赵归亲戚少,应当来不了多少客,那那些肉应当能留下来一半,过后将其中一些便宜卖给邻居,看看谁家愿意要,也要留一些给赵归吃。
他能买这么多肉,想来是个爱吃荤的。
明日还得把自己带来的那件最新最好的衣裳拿出来穿,到底是婚宴,自然要隆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