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在她后脖子上捏了捏,带着些安抚的意味,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听不出半分柔情。
“方才那人可是你兄长?”
周梨花低头嗯了声,但很快又摇头,带着几分倔强道:“我没有兄长,那人……那人叫周大柱,不是我兄长。”
她并不想在赵归面前认下周大柱是兄长,却又想起自己方才与之当街纠缠,怕赵归误会她不守妇道。
赵归一直将她送回了家,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院子里,才又离开家,到了铺子。
铺子已经被拆的差不多,连原本的炉子也已经拆了,因着打算将铺子重新建的大些,修两个炉子,而这个炉子位置不好,太占地方,自然应当挪一挪位置。
他已打算好,等铺子修好,会再请个打铁匠,倒也无需担心一个人忙不过来。
赵归昨日从北街买了些石头和泥巴,用来砌墙用。现下几个汉子正在砌墙,他便走过去,与他们一起干活。
他本不会砌墙,但多看两眼也就学的差不多了。
但赵归刚拿起石砖往上堆,那边周大柱便凑了过来。
他一脸殷勤,但奈何赵归专注地堆石头,一幅没瞧见他在身旁的模样。
周大柱便开口提醒:“赵老板,未曾想咱竟都是一家人。”
赵归看向他,一双深邃的眼沉沉地落在周大柱身上许久,只看的周大柱心底发虚,才道:“你是?”
周大柱连忙道:“我叫周大柱,是梨花的兄长。”
赵归转过身子,继续砌墙:“你弄错了,内人并无兄弟。”
周大柱皱眉,没想到他妹子竟赌气至此,便有些恼道:“我妹子是个不懂事的,妹婿你多担待些,不过她当真是我妹子,不信你便问问我这几个兄弟们,他们与我们兄妹都是一个村的。”
赵归天生一幅冷脸,便是平时瞧着都凶,现下他心情本就欠佳,皱着眉的模样瞧着就十分不好惹。
他道:“我内人说没有便是没有,我每日每人十文钱不是请你们来胡乱攀扯关系的,若不想做现下便可离去。”
不知何时早已停下手中活计的几人闻言,不敢再偷懒,便也顾不上看周大柱攀亲的大戏了,都老老实实干起活来。
毕竟一日十文钱的活虽给的钱与旁家比算不得多,且工期也短,大抵十来天就能完工。
但便是这样的活,却也是难找的很,这年头乡下汉子想出苦力挣钱也是不容易,他们这份活计都是大家伙凑钱买了只鸡给介绍人贿赂来的。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地干活,只剩周大柱一人尴尬地站在原地,心中埋怨妹婿当着众人面下他脸面。
但不管心中作何感想,手上却也赶紧忙碌起来。
毕竟那只鸡他也是出了两文钱的,出钱时他还心疼了好一会儿,为了赚两个钱当真是不容易,他自然不会因着任性便放下好好的钱不挣,就这般灰溜溜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