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老爷子不愿相信,还特意跑去牢里探监,结果确定了消息是真的。
老两口这般恨蔡逢春,自然不愿意将他儿子还给他,何况他们养了赵归这么多年,本来是为了女儿临终哀求才养的,如今若赵归被蔡逢春抢了去,岂不算是老两口平白给仇人养了这么些年儿子?他们不得憋屈死!
这般便想了个馊主意,将赵归赶走,不认他,要是蔡逢春找来,便说他儿子早死了。
但真将赵归赶走之后,老爷子嘴上不说,却时常到村口去晃悠,只要闲下来,便跑到村口去守着,后来有一年老两口轮着在大儿子家过年,吃醉了酒,才漏了陷,醉醺醺地念叨赵归在外面不知道还活着没。
想来老爷子应当也是后悔了的。
这年头,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身上仅仅揣着老爷子赶他走时给的一吊钱,自己出去闯荡,连睡的地方都没有,要说能不能活下来,还真是没准。
不过过了两年差不多,赵归倒是回来了,老爷子原是欢喜的,转头听说赵归住进了城里蔡逢春的院子,气的拿起棍子差点打断了赵归的腿。
没人知晓赵归是怎么找到蔡逢春的房子的。
等赵归腿养好了,便又走了,老爷子便放了狠话,往后老死不相往来。
后来老爷子快死了,村里人去通知了赵归,赵归才又回来,却没赶得及见老爷子最后一面。
蒋大娘叹了口气,说:“老爷子临死前还念叨着赵归呢。”
送走了人后,她瞧着桌上的地契却为难起来。
这两块地应该让赵归自己决定收不收,如今她私下收了,不知赵归会不会生气。
等赵归回来,她便将这事说了。
赵归沉默一会,道:“明日临行前,我去给祖母烧点纸。”
虽他语气平静,但她注意到他说的‘祖母’二字,以前他明明都是喊的‘老太太’。
想来他心里也是有波动的。
她忙应了,当下便去村里看看谁家有草纸和香烛,花五文钱买了回来。
早听闻周梨花要回城里,好几家送了东西来,说是城里不好种菜,给她送了些腌菜来,还有自家地里种的番薯。
孔四嫂最是大方,不仅送了一篮子番薯,还送了些咸鸡蛋咸鸭蛋来,她觉着太贵重不收,孔四嫂却不容她拒绝。
并气愤地骂道:“你四哥说我是漏手婆娘,我便漏给他看,总归若受了气不还给他几分回去,我怕是得憋死。”
周梨花忍不住一笑,调侃道:“没想到孔四嫂瞧着是个好脾气,却也有这般厉害的时候。”
孔四嫂掐她:“臭丫头,笑话起我来了。”
她便连忙道歉,转头从屋里拿了包糕点递给孔四嫂:“您定要收下,不然您这咸蛋我可是不敢要的,而且你若要气四哥,这东西大可不让他看见,偷摸摸给孩子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