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前被凌虐过?”苏妧突然插了话,虽是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这会儿轮到问竹惊讶了:“小主怎么知道?不过……确是如此。”
记得入宫没多久时,苏妧就听闻有个新入宫的万贵人被主位娘娘磋磨得颇狠,当初苏妧还为自己独居聆风阁庆幸了一番。
那日遇到万贵人,她抬手时,苏妧无意瞥到她袖中的胳膊上深浅交加的红痕,如此,万贵人经历了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这件事应当与我聆风阁无关,我们只要乖乖当个看官,把这场戏看完就罢。”说话间,华清宫便到了。
院中树木萧索凋敝,实在让人没个好心情。一阵风吹过来,带着空气中残存的腐臭味,又随飒飒落叶飘过去。
苏妧几欲作呕,好不容易才忍住,进了大殿后闻到淡淡的檀香,将味道压了下去,才顿时觉得舒坦不少。她朝晏沉看去,就见对方也直勾勾注视着她。
直到看苏妧稳稳坐下后,晏沉才移开目光,瞬间神色肃冷。
“朕竟不知,这后宫之中,竟有人胆大如斯,光天化日就敢投毒抛尸!”晏沉厉声呵斥,一挥手重重拍在座旁的桌子上,看样子是怒极。
“陛下,万贵人去的实属蹊跷,好端端的,到底是谁有如此深仇大恨要治她于死地?”德妃满脸悲痛,又万分愤慨,“陛下可要为万贵人讨个公道。”
“万贵人是哪个宫里的?”晏沉看向德妃,后者略思索后回道:“回陛下,万贵人住在倾云宫偏殿,主位是惠昭容。”
惠昭容的身子向来不大好,但性格要强,闻言轻咳几声,挺着腰板走出来:“陛下,臣妾与万贵人虽同住一宫,但素来没什么交集,对她的死因更是全然不知,望陛下明鉴。”
“陛下又没说惠昭容和万贵人的死因有关,姐姐这么着急撇清做什么?”悠嫔突然出声,冷笑道。
悠嫔自升至嫔位,就从翩跹阁搬至了倾云宫。她对着晏沉福了福:“陛下,自嫔妾住在倾云宫,就常常听到万贵人的哭喊声,嫔妾多番打探,才知惠昭容每隔几日便会鞭打虐待万贵人。”
说话间,她径直跪下来,伤心垂目:“万贵人生前与嫔妾略有来往,嫔妾只恨当时怎么没看出没想到惠昭容内心竟如此狠毒,让万贵人受了这许多的委屈和痛苦。”她神情恳切悲伤,磕头求道:“万贵人去的实在冤屈,请陛下明察!”
惠昭容站在一旁,见悠嫔如此控诉她,心中涌出万般恨意,却也只得“嗵”地跪下来:“陛下!”她抵着膝盖靠近晏沉,眼泪无声地流出来掺着病容,倒是惹人疼惜,“陛下,臣妾作为主位,教训下面的人本是应当,况且嫔妾也只不过略惩小诫,悠嫔夸大其词,她在冤枉臣妾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