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眼底浮上一层冷意:“庸医罢了,母亲不必在意,儿子会禀了皇祖父再换一个来。”
温慈忍不住看他一眼,听他话音,太医是陛下派来的,可陛下怎会派庸医来?
忽然又想到那碗加了沉香的药,还有信王早上的叮嘱,一切都在告诉她信王的病不简单。她手心见汗,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随意插手,点点头道:“听说外面的事务都是世子在主理,此事便劳烦世子了。”
南越道:“这都是儿子应该做的,母亲客气了。”
他带着那太医走了,等新换的太医来至少也得半个时辰,可看着信王残腿上的伤口一片狼藉,她既无法安心,也不敢贸然行事,就怕自己不懂反叫伤势加重,最终也只拿帕子沾了水将伤口周围的污渍血迹清理了。
蔡嬷嬷见她担忧,宽慰道:“王妃别急,有世子亲自去请,想必太医很快就来。”
温慈点点头,看了眼身上大红的长衫,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这衣裳太重了,换一身轻便些的吧。”
宝蜻眸光一闪,忙道:“王妃稍后,奴婢这就找来。”
蔡嬷嬷伺候温慈脱掉外衫,宝蜻捧了两件衣裳过来,一件湘色缠枝莲纹的,一件海棠红百蝶穿花的。
温慈目光落在两件衣裳上,抬头看她温柔地笑:“宝蜻姐姐最近可是累着了?不久前还夸你眼里有活儿呢,这会儿怎得却忘了我的喜好?”
宝蜻不敢对上她的目光,忙低下头:“王妃容禀,奴婢只是觉着毕竟是您新婚,若穿的太素净了倒惹人闲话。”
“是吗?原来是替我着想。”温慈笑了笑。
蔡嬷嬷道:“王妃就在春熙苑守着王爷,哪个敢来说闲话?”说罢拿过那件湘色对襟长衫,冷淡地看了宝蜻一眼。
“嬷嬷教训的是,是奴婢没想透。”宝蜻脸上微微见汗,心里有些慌乱,僵着身子把那件海棠红的放进柜子里,并收进里面。
温慈换了衣裳,又卸了满头红宝,换做几支精贵繁复的金簪,瞧着倒也华美,只是到底少了几分喜气。
这会儿太医还不曾来,饭食上了,温慈也只略吃了几口,便又去内室照顾信王。
蔡嬷嬷还要去接手马嬷嬷的差事,交代宝湘宝蝉好生伺候着,带着宝蜻告退走了。
路上蔡嬷嬷道:“看来我之前的提点你权当了耳旁风?”
宝蜻僵笑了笑,忙辩解道:“嬷嬷误会了,奴婢哪敢不听您的话,只是……”
“只是依旧摇摆不定?”蔡嬷嬷冷笑:“宝蜻,这两日见识了王妃的行事难道你还未察觉吗?王妃早已不是温家那个柔弱怯懦的二姑娘了。你若要忠心旧主倒也没甚可说的,甚至你直接去王妃面前说要回温家当差王妃还得赞你一句忠义,可你做了什么?自以为是?自作主张!这可都是为奴为婢的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