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错了?”
洪宝不着痕迹地默默后退两步,眼底藏着狡黠,眉眼弯弯,咧嘴道:“二叔错在不该画荷花,错在忘了画另一样东西。”
洪简正低头在给画上色,因此没有注意到自家侄儿的坏心思,反而停下笔抬头认真问道,“什么东西?”妻子爱莲,他作锦湖莲花图难道不是恰好投其所好?
洪宝抿着嘴笑,也不开口,只在洪简疑惑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指了指自家二叔。
洪简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不由啐了侄儿一口,骂道,“你说谁是个东西呢?”
骂完了,一仔细捉摸又觉得不对,只能瞪一眼洪宝,教训道:“随随便便拿长辈开玩笑,你眼里可还有半点儿规矩在?”
洪宝也自觉失言,讪讪一笑,“二叔我错了还不成。”见洪简扔了笔负手转身背对着自己,洪宝撇了撇嘴,转而想起自己跑过来的目的后才又厚着一张脸凑到洪简的跟前,拽着他的衣袖道,“二叔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侄儿我计较了好不好?”
洪简本来就是面子上撑不过去,哪里有真的生气,这会儿见到侄儿耍宝,他连脸都绷不住了,低头瞪了洪宝一眼后,从她手里把自己的衣袖扯出来,无奈地按了按眉心,问她:“说罢,眼巴巴地来找二叔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这个可真没有。”这个误会有不得,洪宝一听就连连摆手,舔着脸拱手笑道,“二叔啊,我记得您从京都来平阳的路上买了一把古琴,侄儿近日正好研习缺个练手的,不知二叔可否割爱将琴借给侄儿使使?”
洪简闻言不由眉心一跳。
他那把古琴可是稀有的沉水香木做的琴身、上好的天山冰蚕丝制成的琴弦,借给毛手毛脚不着调的洪宝,洪简可是舍不得的。
“外面街上的琴行有的是琴,偏来惦记我的作甚?”说着叹了一口气,拍拍自家侄儿的肩膀道,“非是二叔小气,只那把琴可不是能随意玩的。”
洪家不差钱,关键是好琴难求,洪简实在不想让侄子暴殄天物。
见洪简居然要拒绝自己,洪宝瞬间就垮了脸,可怜兮兮地道:“二叔知道侄儿是个不识货的,到了外面琴行若是被人欺骗了岂不是白白浪费银钱,二叔您这儿既然有现成的,为什么就不能借给我呢?”
“你可知那把古琴珍稀?”
洪宝摇头。
“二叔的那把琴可是世间难求其二,给了你不是不行,只二叔担心你会白瞎了那把好琴。”许是洪宝的模样太过可怜,洪简这次开口,言下便有了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