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于氏飞速地将神情转为泫然欲泣,伤心欲绝状,仿佛见了唯一的亲人似地,弱不禁风地扶着桌案,正要扑到老爷怀中求关怀安慰与保护,却闻裴伦怒喝一声,“毒妇!”
一记窝心脚便将那弱柳娇花般的于氏踹倒在地。
于氏如遭雷击,胸口传来剧痛,大睁着带泪的双眸,难以置信地望着裴伦,梨花带雨地哭道:“老爷这是为何?妾冤枉啊。”
裴伦瞪视着这往日里疼在心尖上的小娇娇,有些事他虽是武夫不大理会,可不代表他是大傻子,心想老夫少妻,睁一眼闭一眼略让着她些也就算了,没想到这贱人倒是越来越恶毒起来,今日之事,更是将裴家几辈子的体面都丢光了。
明日上朝,他堂堂一个三品将军,还不知道会被笑话成什么样儿呢,还有那些正盯着各家短处的言官,上回一个女儿自杀,他就被参了一本,皇上念他是忠心老臣,不过略点了几句也算揭过了,这回这嫡亲的女儿被害,那路家岂能善罢甘休?
当下便取出身上带的马鞭在手,照着于氏就是数鞭,身边的仆妇赶忙来拦,于氏却还是惊叫着挨着了好几下,登时身上火辣辣地痛起来,不由得哭天喊地道着冤枉,两边的丫环婆子们也都纷纷叩头求着情。
瞧着于氏妆花发散满脸涕泪,衣破裙烂血痕满布,哭嚎起来跟个丑鬼一般,哪还有往日枕席之上身娇肉嫩顺意承怜的佳人模样,顿时觉得自己真是被糊涂油蒙了心,也不再打,扔了鞭子,指着于氏道:“从今日起,你就禁足在此,身边的丫环婆子也不得出明景堂一步,若有敢犯者,军法处置!”
说罢抬脚便走,于氏不料夫君连听她分辨都不听,就这么走了,不由得心中气苦,兼身上也痛楚,更是哭得快昏死过去。
身边的丫环上前相劝,“夫人莫伤心了,保重身子为要,这伤口还得先上药才是啊。”
于氏被扶到内室榻上躺下,由得丫环婆子们给她换衣擦试上药,心里却在想着,明明计划得周详,倒底是哪里出了错,看来如今还要暂忍一时,过了这阵风头,就不信哥儿不吵着要娘亲。那老东西身边本也埋着几个人,倒是该动用动用了。
还有那个命大的小贱人,好好的坐个马车,怎么地就能被路人救下了,听说那路人是个小官家的公子,这孤男寡女的,还不眉来眼去搂搂抱抱勾勾搭搭?
此时的于氏还是斗志昂扬,一计未成,已经在酝酿着下一个计划了,然而她哪里知道,更大的风暴,还在接下来的十几天。
裴家如何风云变幻,对于云家来说却是无关紧要的,第二天,云家人就似乎忘记了此事,开始了头等大事:为云涛相亲。
挑来挑去,瑞娘觉得也就是那位罗家小姐还算靠谱些,这罗小姐的叔叔是云晨同僚,也在工部任职,罗小姐父亲曾做过翰林,家中虽是清寒一些,倒也算是书香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