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华这回倒是没有接话,低头酝酿片刻,随后柔柔一笑:
“陛下和皇后夫妻伉俪,情比金坚,阿兄舍得我入宫成日看着他们琴瑟和鸣吗?”
“我只愿嫁做嫡妻。”
她只愿,嫁做梁悯的嫡妻。
谢持昀顿住手里的动作,面露讪色:
“好了,都怪阿兄,不说这些。对了,还有八日便是除夕,阿景可说了何时回来?”
大齐治兵严谨,军规异常森严。
军中规定,普通兵士一年除除夕外只回两次家,六品以下的将军每两月休沐四天,六品及六品以上有兵权在手的将军方可自由归家。
正如此,大齐才有如今兵马强壮,和赵国鼎立的局面。
将士们为大齐吃苦卖命,大齐对将士的待遇也不薄,自□□皇帝起,凡事家中有参军者,朝廷都会拨银子给家眷,以安将心。
大齐军规森严,治军有方,这也是谢持景愿意在军中的原因。
谢杭送谢持景入军营时,和大将军霍邱山打了照面,嘱托霍邱山不用看谢家的面子,寻常人怎么来,谢持景就怎么来。
大齐多年无征战,谢持景虽一身武艺,却只在几次剿匪中立了不痛不痒的战功,现只是一七品副尉。
提起谢持景,谢昭华来了兴致:
“军务繁忙,景阿兄要过几日才能归家,等景阿兄回来,我们就去看景阿兄骑马好不好?”
谢持昀疏朗一笑,满脸宠溺:
“好。”
谢持昀收拾了一下午,总算将行李安置得差不多。
快到晚膳时,丫鬟梅香来通报,说太傅回府了,夫人让大公子去太傅房中请安。
谢昭华知道父亲有话对谢持昀说,派小厮搬着谢持昀给她捎回来的稀奇物件,心满意足的回屋去了。
谢昭华走后,谢持昀换了身月白祥瑞云纹的锦袍,熏香净手,冠玉束发,恭恭敬敬的往谢杭书房走去。
谢杭正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见谢持昀来了,随意搁下手中的狼毫,摸了把半白的胡须,自得之情溢于言表。
谢杭年过四十,脸上生了褶皱,蓄起了胡须,绣仙鹤一品官袍加身,一身文人政客之气。
虽显老态,仍难掩当年风姿。
谢持昀拱手,向谢杭恭恭敬敬行了官礼,随即下跪:
“孩儿给父亲请安。”
“起来吧,地上凉,被你母亲知道,回头又该念叨我不懂心疼孩子。”
谢持昀应声而起,随谢杭坐到太师椅上。
“听陛下说,这次水患,你治得不错,颇受江南百姓爱戴,皇上有意晋你官位。”
谢杭顿了顿,端起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