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如易才有周念蕴便喊了季顺进来,两人一番耳语,季顺领命出去。
万绅,周念蕴饮了口茶,希望是个可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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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绅养病还真就在家不出门,季顺一连去他家门口晃悠了好几日也没见人出来。每天皆是败兴而归,季顺这几日颇为郁闷。
天更冷了些,这几日兵部加强了城中的巡护。城外流亡而来的灾民每日渐多,徐玉朗不得不去临近的几个城与当地的知府商讨应灾事宜,周念蕴在琼州实在百无聊赖。
一阵喊叫是从许大娘家里传出的,哭叫夹杂着委屈和愤懑,没一会采郁也红着眼回来:“是许大娘的夫君回来了!”
难怪。
边关的军队是一批一批的回,前几日便有消息称已有阖家团聚大摆流水宴的事情,再不济的人家也是出去散了善心给灾民。听采郁说许大娘的抄手铺子已经一连几日没有开张,她只呆呆的在家里等着。儿子女儿皆不放心她,这几日都在家中陪伴。
这不巧了。许大娘起了个大早,才喂完鸡便见一道身影在前面来回晃荡。他在每家门前都停留片刻,看了又看,想了又想。
许大娘喊了他的名字,他却仍是迟疑。直到她报上自己的名字,两人才敢相认。一别十几载,记忆中年轻的娘子已鬓角泛白,一双没及桌子高的儿女也成家立业,任谁也不敢相信,更不敢轻易相认。
采郁本是闻声去凑了会儿热闹,这会子眼眶红红的:“许大娘问他还记得回家的路呢,大爷说十几年每天都在脑海里过一遍,怎么也不敢忘……”她说着自己忍不住带上哭腔。周念蕴又心软又感到好笑,还真是个心善的丫头。
没一会他们就收到许大娘送来的鸡蛋。周念蕴忙推辞,她平常看得见,许大娘都是拿出去卖掉换银子自己舍不得吃。她这会子却偏要他们收下:“我们家有喜事,这不得推辞的!”许大娘嗓子还嘶哑着,显然哭了许久。
没法子,采郁只好接过来,她一数,足足有十个鸡蛋。几个人瞠目结舌,许大娘又提着篮子去别家分发,只见她脚步轻快,丝毫没见心疼。
一连几日周念蕴都收到好几家送来的喜蛋喜饼,她命采郁包上糕点一家家送去当做谢礼,季顺那边传来消息。
“搭上话了?”周念蕴问。
季顺兴奋异常,不住的点头:“不枉小的蹲守这么些天,他总算出门了。”
“说。”
“小姐猜他一出门去的哪儿?”季顺自问自答,“酒肆!万绅一出门便饮酒去了!”
无法理解,周念蕴不想关心他伤好没好,万绅平日里便爱酒,听陈悯说过,万绅最常去的三个地方便是府衙、白玉楼和酒肆,果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