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终于想起,我跟她说盛淮坏话的地点是在书院,那时能听到我们说话的,似乎只有坐得离我们最近的许含烟。
因为当时许含烟趴在书桌上睡觉,我也觉得要和夏锦如说的话用不着避人,便没在意谈话会不会被谁听见,所以后来虽然知道被人告密,却懒得去追究告密者是谁。
夏锦如想通这一关节,但没有证据,不好下定论,便直接找盛淮去问,岂知盛淮不肯说:“没人告密,你想多了。”
“你们书院和我们书院隔了十几里,没人告密你却能听见我和单翎谈话,难不成有顺风耳?”夏锦如调侃道。
盛淮闻言,闭嘴不再说话。
盛淮即使处于纨绔时期,也是一个十分有原则的纨绔,他的原则包括且不限于:和人打赌讲诚信,听人告密不提名。
不得不说,盛淮的这些原则的确使得他在纨绔时期不至于堕落到没底线的程度,给他赋予了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使得乐坊中的歌舞姬们对他心驰神往。
可惜在夏锦如这里就明显是个阻止她解决心中疑惑的障碍,在这件事上,她真的相当讨厌盛淮的遵守原则。
就在夏锦如以为自己没有其他途径,准备放弃的时候,也就是上巳节那天,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
贺于兴踢鞠球砸到我以后,盛淮的反应过于古怪了些,他居然想凭借手中权势给贺于兴施压,这太不符合盛淮的性格。
毕竟盛淮要是那种会仗着自己身份地位欺负人的人,也就不可能和阿莲有那段纠结的过去了。
于是夏锦如特意关注了一下贺于兴。
我是真没想到,在当时有好几人在场,围绕着檀旆跟盛淮打架,所有人都在不停说话七嘴八舌的时候,夏锦如居然还能注意到不远处的贺于兴。
而且她还能眼尖地看到贺于兴跟许含烟相对走过时,两人之间传递了一张纸条。
上巳节这个日子如果是传递情意大可大方传递,即便是碍于身份不好明示,两人至少也该有些对视,然而夏锦如只能从贺于兴和许含烟眼中看到无尽的漠然。
夏锦如由此可以断定,贺于兴和许含烟必定是在传递什么秘密的消息,所以她当即跟我告别,叫我先回家,自己跟了上去。
至于为什么不带上我,据她所言是不想打扰我和檀旆,嗯,不得不说她还挺贴心的。
夏锦如跟踪人的能力,那当然是跟我差不多,不消片刻就被贺于兴发现了行踪。
贺于兴没像檀旆一样甩掉我,而是转头问夏锦如:“你跟着我做什么?”
这绝对是贺于兴生命中的一大失误,因为夏锦如跟我混得久了,随机应变和瞎掰的能力也跟我差不多。
夏锦如摆正了脸色,带着一身正义凛然的气势道:“你是不是想对我朋友不利?”
贺于兴没听明白,呆滞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