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无可退。
裴渊反而沉静下来。
他想问:“你当真不知道我为何亲你?”
但话要出口,打住了。他知道晚云的聪慧,不会不知道答案。
亏他昨夜还提醒她莫忘了在高昌时说的话,让她好生思量。如今看来,她完全不打算往那个方向想,只想一心与他当兄妹。
所以不惜这么问,让他尴尬,甚至有逼他就范的意味。
就像猫儿露出了爪子。
裴渊自然不会从。他做事,向来认定了方向便会贯彻到底,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不过对于晚云,他知道不可用来硬的。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担心她拒绝成了习惯,以后都不必过脑了。也担心给她太大压力,反而将她逼走了。
因而,穷追猛打不是办法,遇上她这类不怕打的,只好以退为进,徐徐图之。
裴渊觉得着实郁闷,怎么喜欢一个人,还须得用上兵法?
同时,他再度后悔自己先前托大,说什么“做一辈子的兄长”,现在反而让自己掉到了沟里,进退两难。
晚云坐的笔直,一副理直气壮的架势。
裴渊亦不闪躲,坦然问:“我亲你有何不妥?兄妹亲昵,乃是常情。”
晚云皱皱鼻子:“那是小童的兄妹才亲来亲去的,我和阿兄都是大人了。”
“你我做小童的时候可不曾亲来亲去。”裴渊反驳道,“我不过是补上。”
说罢,他看着晚云:“你不喜欢?”
第122章 冬去(一百零二)
不喜欢……晚云回忆着昨夜那感觉,耳根又是一阵烧灼。
随即摇摇头,差点被他带偏了。
“不是喜欢不喜欢的事。”晚云却执拗道,“阿兄征战讲究师出有名,此事也是一样。男女授受不亲,阿兄与我是兄妹,就要像别的兄妹那样遵守规矩,以后不许再这样。”
谁说我想跟你做兄妹。裴渊心道。
但看着她那张认真的小脸,他只得无奈道:“知晓了。”
他说话一向清冷,连保证的时候也一样,听不出是不是真心。
晚云还想说话,裴渊却忽而咳嗽起来。
他蜷着身体,捂着嘴,声音闷闷的,仿佛深入肺腑。
晚云心头一紧,连忙给他拍背,等他缓下之后,又拿过一杯水来。
他一路赶到这里,不曾歇息,又整夜未眠,此时,纵然仍神采奕奕,却不掩面色苍白憔悴。
看到他这副模样,晚云又不由皱眉道:“阿兄这回头疾发作的厉害么?原先不是用那折桂香镇痛,怎么突然又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