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道:“小郎说的那些都是专写来哄闺秀的,我等七尺男儿,该看看那些群雄争霸之类的方才带劲。”
“非也非也,”旁人摇头,“真七尺男儿,该去看雅卷。”
众人都露出暧昧的眼神,纷纷称是。
那人神秘兮兮地问晚云:“小郎,你可知道雅卷是什么?”
话才出口,他突然瞥见裴渊清凌凌的眼神扫了过来。寒风入背,一众妖邪登时识趣噤声。
不料,晚云道:“自是知道。”
众人愣了愣。
“我在洛阳时就听师弟们说,凉州虽地处偏僻,但文脉颇盛。”晚云道,“有一类话本子,叫雅卷,乃凉州特产,我师兄他们都喜欢得很。上次在凉州,我还想买些回去给我师兄,让他高兴高兴,但逛了两次也不曾逛到。”
“你看过?”裴渊忍不住问道。
“不曾,”晚云道,“他们宝贝得很,只收在房里。”
裴渊在心里将王阳等一众晚云的师兄弟鄙视了一遍,嘴上淡淡道:“不入流之物罢了,送人不妥。你若要给你师兄另外备礼,我帮你便是。”
说罢,他的目光再度扫向众人。
众人赔着笑,皆一脸纯良。
不待晚云再说话,裴渊放下药碗,站起身来道:“我要去看看赤骥,你随我去么?”
赤骥前番很是劳累,瘦了许多,让晚云操心不已。这些日子,赤骥用食引水,晚云都要亲自去看一看。
听他提到此事,晚云自不推拒,跟着他一起走到马厩。
说是马厩,其实就是几棵老胡杨树,临时把马匹拴在上面,不让他们乱跑。
远处传来众人的说笑声,显得这边很是安静。马匹们低头嚼着草料,时不时打个响鼻。
行军的路上,大多数时候,周围都是人,很难避人耳目,只有这样的地方,能够稍微得些清静。
裴渊看了看正给赤骥喂草料的晚云,抬手替她理了理头发,问:“累么?”
晚云瞥瞥他的手,暗道他上手成习惯了,忽而将它捉住,放在赤骥的脑袋上。
裴渊:“……”
“要说不累是假的。”只听晚云回道,“可我受得,阿兄别担心。”
裴渊只得从善如流,顺了顺赤骥的毛,道:“你且忍一忍,再过三日,兴许就能跟阿月会合了。届时人多,我们也不必走得太急。”
晚云想起裴渊早晨收到了玉门关的传信,原来是楼月的,她笑问:“阿月好么?”
看着她闪亮的双眸,裴渊心里有些郁闷,怎么感觉连楼月的地位都在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