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乃齐王府典军,见过方前辈。”楼月已经十分识相地擦了擦手,向方庆一礼。
方庆拱手笑道:“原来是楼典军,久仰大名。晚云一路上有劳典军照拂。”
楼月谦和地答道:“哪里,常晚云耐摔打,从不给我添麻烦。”
随后,他就从晚云脸上见到了看怪物的眼神。
对于这番客套,方庆自然和蔼地受了。一番寒暄过后,方庆跟他们说起鄂伦之事。
“他确实来过,”他说,“不过后来便不知所踪,无人知道他去了何处。”
这个消息,对于疾驰了十几日的晚云和楼月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
二人很是振奋,楼月也不禁称赞常晚云:“幸而你那日贪图赏钱,偷了画像去回春堂询问。”
晚云蹙眉看向他:“不会夸人就别夸,听得人好生膈应。”
楼月不理她,随即向方庆道:“若是确定此人来过,那么他也许就在附近,我可让凉州府发通缉令去寻人。”
方庆思量片刻,道:“方某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方前辈请说。”
方庆徐徐道:“这河西道上千里迢迢来找方某看病的人并不少见。行路不易,既然来了就没有轻易放弃的道理。更何况这戎人还从高昌来,四千里之遥,我想他并不会轻易放弃。典军何不耐心等上一两日,等那人再次前来?方某担心,典军仓促捉人,打草惊蛇,若任其逃跑了,岂不功亏一篑?”
方庆说的也不无道理。
二人沉默片刻,晚云疑惑道:“师伯这番推测自是在理,可万事总有疏漏,若他不来,我等岂非白白守株待兔,误了时机?”
方庆摆摆手,胸有成竹道:“若他要走早两日也就走了,现在抓人也来不及。若他不走,就会再来。”
说罢,他推说又是,客气地向楼月一礼,转身离去。
二人对视一眼,一时竟无言以对。
良久,楼月感慨一句:“啧,姜还是老的辣。”
虽然方庆的态度并不十分踊跃,楼月却也没有打算真的按兵不动。
毕竟捉那戎人之事必成。若是白跑一趟,他丢不起这个人。
回到都督府,楼月就去找府尹杜襄合计,以核查户籍之名到逐门逐户地明察暗访,并在城门和仁济堂之间来回巡视。
过了两日,依旧毫无音讯,楼月急躁起来,就差把焦虑写在脸上了。他坐不住,又回到仁济堂里,问方庆消息。
方庆正在花厅里喝茶,不紧不慢地让晚云去给他端一碗汤出来。
晚云耐着性子照办了。
“急什么。”方庆气定神闲,吹了吹杯里的热气,“该来的总会来的。”
楼月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忽而见一个跑堂匆匆赶来,对方庆道:“贵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