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忽而抓住了关键,眨眨眼,问:“师父也看了《金谷要论》?”
文谦不屑道:“那等谬论,不过当打发时间随意翻翻,当笑话看。”
“可《金谷要论》晦涩难懂,有甚乐趣?”晚云神忽而秘兮兮地笑道:“师父不会偷偷研习蛊术,不好意思跟徒儿说吧?”
文谦镇定道:“晦涩么?不觉得。”
那眼神,分明在讽刺她学术不精。
罢了,晚云摆摆手:“师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毒蛊用鸡血养也使得,《如地二三法》里曾提过。”
文谦欲言又止,在晚云探究的眼神里,将话头又咽了下去。
《如地二三法》里没有提过此法,晚云这不就在等着说出这句话。他曾义正言辞的训斥她,医家之人不得习蛊术,就是看也不行。他为人师表,自然要自身作则。若被她发现了他曾私下研习蛊术,被笑话不说,必定堂而皇之、肆无忌惮地倒腾更多歪门邪术。
出息了。文谦想,居然敢套他的话。
他轻飘飘地“唔”了一声,道:“什么都是你说的有理,总之不许试。”
“我说的有理还不让我试。”晚云转了转眼珠子,试探道,“师父莫非试过?”
文谦冷眼看她,道:“为师歇息了,记得收拾案几。”说罢,起身拂袖而去。
第249章 夏至(九)
回到屋子里,文谦有几分疲惫的揉了揉额角。
袁旺入屋内,禀道:“京师来信。”
文谦看他一眼,道:“皇城司不找阳儿,却来找我,出了什么大事?”
袁旺不答,将信须头须尾地递上,道:“不是皇城司,是朱深的亲笔信。”
文谦闻言,目光定了定。
朱深是内侍省的宦官,他有个了不得的身份,皇帝的心腹。
文谦缓缓睁开眼,扫了那信封一眼。
里头的话十有**是皇帝口谕,他纵然千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看。
他冷声道:“让我猜猜谁病了,太后吧?”
随即拆开信,扫了一眼,又冷笑道:“一猜一个准。太后好好的,哪里病了,分明是托词。金陵公主已经被送回京师了?”
“正是。”袁旺拱手答道,“约莫半个月前就回到了,想必太医署也束手无策。”
“他们束手无策,方师兄也无法,我能有什么办法?”文谦怨道,“姜师弟到何处了?”
袁旺看他四处推脱,不过就是不想去京师,有几分孩子气,于是笑道:“他随大军班师,才刚刚从玉门关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