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确实棋艺不错,得了这一番吹捧,心中大悦。
他看了看封良,道:“舅父方才所言,我会考虑。时辰不早,舅父用膳去吧。”
封良自然知道这是太子在逐客。
他看了一眼拿着棋子把玩的太子,忽而感到一阵心寒。随即深吸一口气,拱手告退。
从东宫出来,封良心头闷得慌。
看这天,阴沉沉,似下雨将至。
八殿下裴瑾在关外被太子坑了一把,回到京城之后,却变得兄友弟恭,不但常给太子这里送礼,还时常来找太子对弈。事出反常必有妖,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裴瑾居心不良,可偏偏太子是个喜欢意气用事的,谁能哄他高兴他就跟谁亲善,反而是自己这个舅父总遭到嫌弃。每每想到这些,封良就气不打一处来。
封良过去曾几番想训斥太子昏聩,可总是下意识地打住了。太子是封家的王牌和底牌,万不能把话说重了,对太子失去信心。
可今日,他却是有些绝望。
尤其是察觉一夜之间,原本均衡的局势被打破,裴安堵住了圣上,裴渊堵住了太后,裴瑾堵住了太子,所有门路都被堵了个正着,他不由得料想,皇后那头也不会太顺利。
果不其然,他才将将回到值房,皇后身边的内侍就传来了消息,说仁济堂那常娘子一大早就被九殿下接走了,皇后要召见也见不着。
他不由得蹙眉:“中宫召见,岂有见不着的道理?莫非那常娘子抗旨?”
内侍道:“并非如此,听闻是九殿下将常娘子送去了一位贵人府上,那贵人将皇后的随从径直打发回来了。”
“是何人竟如此大胆!”
这话怒气十足,内侍颤了颤,回道:“谯国公主。”
封良:“……”
他没说话,未几,跌坐在榻上。
“中宫还说了什么?”过了一会,他问道。
随从道:“中宫没说什么,径直往太后那里去了。”
封良狠狠一拍案几,咬牙切齿,可当着随从的面又不好骂什么。
他这妹妹也是魔怔了,一碰上裴渊这道心魔就拎不清楚。此时她最不该去和裴渊硬碰硬。
随从看他面色不霁,支吾道:“中宫原本并不打算前去,只是听闻九殿下并非一人,而是带了太医署医监一道去,才临时起意。”
姜吾道?封良没想到他也回来了。
这下他多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