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了,张兴都汗颜。
他们去的时候,那宅子跟空门无异,哪里用得上一个“闯”字。
这一切,果然是个圈套。
张兴都无言以对,只得唯唯称是,眼睁睁地看着裴安的人将王阳和沈楠君带走。
“对了。”裴安临走前,道:“张卿今日从我那里提走了三人,如何不见封家大郎。”
张兴都咋舌,皇城司竟然连封爽也不打算放过。他犹豫片刻,拱手道:“封家大郎叫左仆射叫去训话去了。”
裴安长长地“哦”了一声:“如此说来,左仆射也知道了那纵火之事。这罪名不小,他想必心痛至极。”
张兴都赔笑,他审案多年,这等套话的说辞他还是听得出来的。封爽尚未定罪,封家也是矢口否认的态度,哪里来的罪名。
此时,沉默是金。
裴安扬声道:“出来三个,回去必须得三个。”说罢,他唤来随从,将帛书递过去。
他令道:“去左仆射府中,将封爽带回。”说罢,他也不耽搁,步出门去。
大理寺外面,裴瑾没有离开,只倚在马车边上等着。
见裴安出来,他笑了笑,女气的脸上风情万种。
今日这事,裴瑾立下大功一件。
裴安随他上车,道:“怎么不随太子回去?”
“二兄休要再恶心我了。就他那点臭棋艺,比我府上的小倌还不如,我废了多大的劲才输给他。为了二兄,我今日可算是仁至义尽了。”
裴安拍拍他:“做的好,回去歇着吧。”
“那还用说。”裴瑾说罢,眼神一提溜,压低声音:“我方才看你这帛书墨迹还未干,怕是刚得的吧?”
裴安瞪他一眼,清了清嗓子,道:“你以为要让父皇下这道圣旨是容易的?他处处提防着我,我今天早晨说了一上午的笑话,也没寻着时机让他下旨。”
“啧啧,二兄才风光了两个月,这就过气了?”裴瑾笑一声,不由得酸道,“那这旨意是如何得来的?说好申时来拿人,不怕误了时候?”
“所以才让九郎下晌去面圣,”裴安道,“这是他刚刚求得的。”
裴瑾听罢,露出满意的笑。
“说说你。”裴安忽而道,“今日一早我让人去找你,听闻你应的甚是爽快,有几分胆色。”
“我么。”裴瑾不紧不慢道,“能让那宫里不高兴的事,我都愿做。将来兄长再遇到这等美差,切莫忘了我。”
裴安走后,张兴都坐立难安。
眼看申时已经到了,不知道那王阳说话算不算数。
未几,石稽步入张兴都的值房,对他道:“张卿,顺义门外有一马车,想必是找张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