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站起身来,道:“我和阿承不能待太久,我后日便到渭南,按脚程,师兄那时已经入京。师父已去,人心易变,届时阿兄务必小心。”
王阳却不以为意地一笑:“我去京师作甚?”
他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块小小的玉牌,递给袁承:“传令给渭南分号,让他们想办法将我留在渭南,可用暗桩。”
秋风低吟,拂过太极殿屋檐下的铜铃。
这是漫漫长夜中唯一的响声。
皇帝浅眠,只一点脚步声便能将他惊醒。
这是打仗时留下的毛病。那时粮寡兵少,就怕敌人深夜来袭,因而不敢睡。连瞌睡都只一瞬,深怕一闭眼再睁开便发现身首异处。
御前侍卫、黄门和宫女穿的鞋都是特制的,加厚的底,只要轻起轻放,一点声响也没有。
也是因此,殿前广场上传来脚步声,在这寂静的殿前尤其刺耳。
众人正想着哪个挨千刀的这个时候还走动,若是惊扰了圣驾,恐怕活不过今夜。
再定睛一看,竟然是九殿下。
宫门已经下钥,这九殿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侍卫总管刘廷对左右打了个手势,侍卫们都朝裴渊走过去,不约而同地暗自将手握在来刀柄上。
刘廷上前见礼,低声道:“圣上已经歇下,不知九殿下……”
“烦请通传,我要见父皇。”
“这……”刘廷为难,讪讪道,“殿下知宫中规矩,圣上歇息之后,不可……”
“你何不问一问父皇?兴许父皇也想见我。”
刘廷看他执意如此,也不再客气:“请殿下速速离去。”
裴渊淡淡问:“否则呢?”
刘廷看他油盐不进,正要召侍卫们上前将他架走,忽见太极殿中跑出来一黄门,拱手道:“圣上有请,请九殿下入内觐见。”
裴渊只看着刘廷。
刘廷并不让路,只道:“请殿下除剑。”
裴渊不由分说地解下朔风剑,转而交到黄门手里,径直往殿内而去。
殿内传来轻咳,皇帝已经起身。
宫人伺候着,将他扶到暖榻上,为他披上厚厚的裘衣。
裴渊步入殿内,皇帝不悦地看他,目光阴鸷。
“这个时候入宫,是想和朕说话,还是想杀朕?”他冷冷道。
今天晚上只有一更,明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