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才发了狠心挥剑将那老匹夫斩于剑下。他稍稍侧目,余光仍可见一片嫣红,宗族长老倒在血泊里,已经凉透了。
他和长老就新王人选争论多时,早些大王终于发话,让长老从族中挑选一人即位。
那老不死的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当下拿出已经写好的诏书,还痛数他的罪状,要大王将他处死。
可笑,是要人要死,可惜死地不是他。
杀了长老是他怒火攻心所致,没想到大王一见血,一下就咽了气。
走到了这一步再也没有回头路。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只要他手握大权,一切都能圆过去。等再过十几二十年,人们将这流血之日淡忘,一切便又像未发生一般。
可前提是,他需得成功夺位。
他手中并无兵权,若不能服众,军府的人一旦哗变,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冷汗涔涔。
寝宫的门外频频传来喊门声,是太后听见丧钟,令人前来过问。
那阵阵声响让他愈发烦躁。
“王玺究竟在何处!”他失去了所有的耐性,提剑匆匆往殿内去,挥剑一指,指向了一直在床前抹泪的福禄。
丞相咬牙道:“今日是你令人前去取回王玺!大王已经半死,根本不可能将王玺藏起来!长老的下场你看到了,若不说,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福禄毫无畏惧之色,神色清冷:“举头三尺有神明,丞相弑君,神明都看在眼里。丞相今日做下之事,来日必有恶报。”
丞相沉着脸,不多言,提剑上前便要刺向福禄。
可不知从哪里飞出一只小刀,将他的力道打偏,长剑铿地一声落地。
事情突如其来,丞相大惊,身后的侍从也赶紧上前,将他护在身后。
可就在这时,原本跪着的福禄突然捂着口鼻,将手一扬,一阵奇怪的味道飘入众人鼻间。
侍从们连带丞相一道,顿觉身上失了气力,竟纷纷软倒在地。
丞相做这些事,本是秘密,身边只带了几个心腹,并无旁人。殿门早已经关上,他们如今倒下,外面的人一无所知,无以支援。
身上虽无力,脑子却仍清醒。
丞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几人从偏殿里走出来。其中有一名女子,虽然戴着羃离,但丞相一眼就认了出来,竟是先前姚火生执意要与之成亲的人。
“丞相杀了他也无济于事,他根本不知道王玺在何处。”晚云对丞相道,“我也劝你莫多动作,这毒一旦催动,若无解药,便入骨难救。”
丞相说不出说来,目瞪口呆。
福禄痛哭流涕,道:“娘子!郎君没了,被这群畜生吓死了!”
晚云赶紧走入纱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