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不置可否。
陶得利自然也知此事过不去,忙向晚云一拜,道:“此前在金城关时,在下曾偏帮姜主事,给娘子赔个不是,日后再也不会了。”
“那是我的主意。”王阳在一旁插嘴,“你有怨气便冲着我来,不必怪他。”
“一家人,有甚可怪。”晚云道,“此事便折成银两,从前我欠堂里的和欠师兄的,通通一笔勾销,如何?”
王阳一愣,脸拉下:“痴心妄想。”
晚云翻个白眼。
陶得利知道这兄妹二人的脾性,见他们算起了帐,知道这事八成是过去了,心头松一口气。
“接下来,不知掌门和娘子如何打算?”他连忙岔话道。
晚云恢复了正经模样,沉吟片刻,道:“圣上的情况不明,我打算亲自去一趟太极殿,是死是活总要亲眼看过才作数。”
“太极殿如今被禁军封锁得似铁桶一般,你如何进去?”王阳蹙起眉头,“不若我让人送你去贵妃那里,你有二殿下给的信物,她不会不帮。”
晚云摇摇头:“封良以抓刺客之名软禁圣上,不会让闲杂人等进去察觉真相。更何况,贵妃是二殿下的生母,和皇城司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封良又怎会不知。当下,无论她还是四殿下,定然都已经被监视得死死的。”
王阳沉吟片刻,半开玩笑道:“如此说来,二殿下的一番好意便用不上了。”
晚云道:“却也未必。我记得,四殿下主持将作监?”
“正是,四殿下年幼就师从前朝的将作监大匠,还参与了新朝的殿宇修缮和营造,论起宫城的格局,恐怕没人比他更熟悉。”
晚云点点头。
方才裴安离去时,曾经一枚指头大的金印交给晚云,说见了这金印,四殿下裴珩和贵妃自会相助。她将这金印交给袁承,道:“尽快将四殿下请来,我有事相询,务必绕开监视。”
“是。”
待袁承离去,王阳问:“你想让四殿下带路?”
“不,四殿下是我的退路。”晚云道,“我想找封良的人带我进去。”
王阳微微诧异,“你有人选了?”
晚云点点头:“我向师兄打听一个人。三年前,京师分号被焚的那夜,我曾被五殿下绑至一处高楼。他本要杀我,幸而有个封爽的随从赶到,言说阿兄的人马到了,让他赶紧逃命,五殿下这才罢手。我本以为他要将我抓到封府,可他却当场将我放了,嘱我在原地静待官府的人来,却像是自己人。如今想来,姜师叔那时必定动用了皇城司来找我,那人有**是皇城司安插在封府的暗桩。师兄有名录,替我查一查,那人姓甚名谁,如今是否还在封府?”
“竟有此事?”
王阳正要吩咐手下去找名录,却听陶得利道:“此人我认识。”
晚云看向他,诧异不已:“哦?”
“此人叫刘同,曾是封爽的长史。后来封爽因魏州水患案流放,他并未随之离京,而是留在左仆射府上当了一外院管事。他确实是我们的暗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