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量着,晚云听到一阵隐约的鸣叫声,似乎是夜枭掠过夜空。
那是皇城司的暗号,封良来了。
众人的心提起。
自从封良封锁宫禁,他的动向,晚云无法得知。但事情紧迫,晚云唯恐一旦迟了,皇帝会遭遇什么不测,故而不敢托大,找到刘同之后,就让他带着入宫。
刘同是封良府里的管事,颇得他信赖,带人入宫不难。最大的风险,便来自封良。如果跟他正正遇上,只怕凶多吉少。
不过听那暗号,封良刚刚从在皇城六部的官署里出来,到太极殿还需费些脚程。只要抓紧,倒并非不能成事。
“不知今夜,左仆射可要过来?”这时,只听刘同对方崇问道。
“自是要过来。”方崇看他一眼,“怎么?诸位要跟左仆射一起入内?”
刘同摇头,道:“左仆射平日里最讨厌郎中,说病都是郎中带来的,怎会与我等一起?他令在下带郎中进来,也不过是想知道个准信。”说罢,他压低声音,“在下是想给都尉提个醒,左仆射素日里也最是讨厌等待,他若来到就问起此事,我等还是要马上答得上才是。”
方崇的目光一闪,明白过来。
封良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平日里在皇帝面前何等唯唯诺诺,在属下面前就是何等阴晴难测。如今他手握了宫中乃至整个京师之中的生杀大权,切不可拂了他的意才是。
“此言有理。”方崇露出笑容。
说罢,他加快脚步,带着三人一路穿过重重宫门。各处宫门的守卫本要阻拦,都被方崇挥退,畅行无阻。
没多久,皇帝的寝宫已经近在眼前。
才要进去,却见得一个内侍迎出来。
看到那人的脸,晚云倒是认得,是朱深的土地,名叫苏禹的。
“是左仆射来了么?”苏禹向方崇问道。
方崇一向对这些内宫里伺候的内侍没什么好脾气,如今见得苏禹,更是不假辞色。
“左仆射还不曾到,这是左仆射府上的郎中,来看那位的。”
苏禹打量几人,看到戴着面纱的晚云,狐疑不已。
“左仆射府上的郎中?”他问,“那边不曾说要派什么郎中来。”
方崇冷笑一声:“左仆射日理万机,莫非什么事都要跟你说么?”
苏禹自知惹不起方崇,忙讪讪道:“既然是左仆射府上的人,日后都是一家人了,郎中往这边请。”
晚云看着苏禹的背影,心中明白,此人必然是投了封良。皇帝千防万防,跟前的人终究还是出了纰漏。
寝宫里的内侍宫人早已经清走,殿内空荡荡的,四人的脚步竟有些微的回声。
殿内有六个人,都是卫士打扮,见得方崇入内,纷纷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