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有三十万雄师,又有京师固若金汤,何惧裴渊区区二十万?”方崇看见封良忧心忡忡,不解道。
“不可轻敌,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封良有些烦躁,“你敢立下军令状,保证能胜过裴渊么?”
方崇倒是没想过敢不敢的问题,只是没有必要。他没理由反对封良所为,毕竟多几个兵,有备无患。他半是谄媚地说:“还是左仆射思虑周到。只是他们就是不出兵,我等有甚办法?”
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也只有一个。
他径直拟了道圣旨,盖上了皇帝的玉玺。
那瞬间,他有片刻恍惚。
这玉玺,一直放在秘书监。
封良虽然自封监国,但面子还是要做的,一直没有碰过这玉玺。
而今日,他不再装了。
拿起玉玺的时候,他只觉得十分趁手,似乎这本就是自己的东西,只是借给别人用了几日。
想当年起事之时,他是一大功臣。
皇帝当年不过是区区一介江南诸侯王,若无封家的财力和势力支撑,又怎能问鼎天下?
每每想到这些,封良就觉得后悔。
若当年他狠下心来,不理会妹妹封氏的一厢情愿,杀了皇帝,将他的兵马收到麾下,这天下,从一开始就会姓封,又怎能落得今日这般局面。
心中虽是懊悔,但封良到底还是清醒。
他深吸口气,驱除杂念,而后,拿起玉玺,在圣旨上落印。
皇帝到底还在,有圣旨催促,各地军府纵然有些小心思,也不敢无所作为。
另一番迹象也越发明显。太子已经薨逝,圣上不仅未立新君,还将大权交给了封良。许多人猜测,皇帝会直接向封良禅位。
虽然人人都知道这背后定然水深,但以当下之势,封良还是不可得罪的。
一时间,诸道兵马火速向关中聚拢,官道上了黄土漫天,人满为患。
京畿道上的诸将嗅到了烽火的气息,摩拳擦掌,都等着建功立业的时机。
自圣旨一出,好消息不断传来,方崇刚得了密信,兴奋地大步步入营中。
“河东道和河南道的八万兵马不日将抵达潼关。不出五六日,左仆射手上兵马便有四十万之巨。再加上京师固若金汤的城池,就算他裴渊又百万大军也不足惧!更何况,他就算倾巢而出也才区区二十五万,哪怕八殿下那缩头乌龟献出了朔方的五万人,也不能与我等抗衡!”
封良只淡淡问道:“其他道的人怎么说?”
“都上路了,但有的道路遥远,怕一时半会不能到,也不好指望他们。’